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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哥哥。

这样的称呼对于天懿来说并不陌生。

蓝星上那些认识天懿的孩子, 还有天懿在穿越不同世界过程中，偶尔有一些年龄较小的孩子们都会这样称呼他。

或者懿哥哥、天懿哥哥之类。

只是呼喊他的这道声音听着并非孩童，音色却有一些熟悉, 让天懿下意识就想到了某个不应当出现在这里的人。

“小天哥哥！”

那道声音里的迟疑消失许多，变得确定起来, 声音的主人也在向着天懿靠近。

天懿在短暂的思考后, 缓缓转身，然后看见了一个理论上来说应当非常熟悉的人。

天懿张了张口, 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吐出心中所想，“是奈奈啊。”

是那个不爱说话的跟屁虫之一奈奈呢。

那个应该活在丧尸世界中的孩子。

只是现在已经不能再用孩子来描述对方, 她已经是一个少女的模样了。

“真的是小天哥哥！终于找到你了，小天哥哥！”

已经是少女模样的奈奈一路跑到了天懿跟前, 那双眼睛里的喜悦无法作伪。

能够再次看见奈奈，对于天懿来说当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只是……

天懿抬起手。

奈奈就站在他一臂之遥的位置停下, 仰头笑着看他, 一如曾经身在丧尸世界中时一般。

在离开丧尸世界后，天懿想过很多种他会同大家再次相见的画面，其中甚至包括再也无法相见的可能, 可是他未曾想到再次见到的奈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天懿的手在快要接触到奈奈的面庞时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变得很轻, “奈奈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听见这个问题的奈奈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颊。

奈奈变成什么样了呢？

眼前的奈奈就像是由无数的尸块拼凑而成，又像是碎裂后再次拼起来的瓷娃娃, 她的面颊上有着许多清晰的“裂痕”，让人担忧若是稍微碰触就会有着碎裂的可能。

奈奈总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小家伙，虽然不爱说话, 但总能照顾好自己还有大家。

可她怎么把自己照顾成了这样呢？

出现在天懿面前的奈奈不止是年龄增长了、外表改变了，好像也没那么不爱说话了，而且……

“你死了？”天懿问。

自从天懿离开了丧尸世界后，为了可以再次见到天懿，一夜之间成长起来，帮助爬山虎成为整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唯一，名字放在人类之中都变成了同爬山虎一般不可被轻易提及的奈奈，面对这样简单的一个问题，却将眼神往旁边偏转了些，整个人都透露出了心虚的感觉。

她想回答，却又不敢回答。

终于见到天懿的兴奋一瞬间溜到身后，余下沉默、心虚与害怕。

不是害怕小天哥哥生气，而是害怕……看见死掉的自己，小天哥哥会伤心。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下一次同小天哥哥见面的机会，而且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告诉小天哥哥。

好像重新变成了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再也不是那个可以直面变异动植物、进化丧尸和人类攻击面不改色的存在，奈奈把头低了下来，在心里焦急的斟酌该要如何开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奈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发顶盖上了一只手。

那种熟悉的、温暖的、温柔的感觉，一下子就让她回到了当初在丧尸世界时被天懿照顾的日子。

“小天哥哥……”奈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视野一下子就变得模糊起来。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天懿深吸一口气又是揉奈奈的发顶，又是拍肩膀，还拿袖子给她擦眼泪，嘴巴里同时嘀咕着，“个子看着长高了不少，怎么还变得爱哭了？”

奈奈不说话，奈奈只是低着头，拽着天懿的衣袂安静的掉眼泪。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小天哥哥跟当初突然从丧尸世界中消失时一样，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奈奈的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跟天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