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天懿抬起手, 看似随意的做了个开门的动作，然后一扇本不存在的门便打开了。

就在这条黑乎乎的巷弄之中。

不止是王泉泉看得愣住，就连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廖医师都微微睁大了他那双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睛, 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过去吧。”天懿示意。

王泉泉朝着门走了几步又停下。

这扇怎么看都不太对的门没有任何实体，它就像是平面被画出来似的, 无论从侧面还是背面去看都没有办法看到这扇门, 且王泉泉都站到了近前，也没有办法看见门的另一边到底是何模样。

在折扇打开门内, 王泉泉只能看见光。

无穷无尽的并不会让人感到刺目的光充斥了门内的整个世界，那就像是一个由光组成的河流一般, 这些光也将漆黑的巷弄照亮许多。

明明身在亡者世界的时间不能算久，王泉泉却对光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她的脚步略微踟蹰了一下, 转头去看天懿：“如果……如果我下次来的时候忘记给您带药……”

“那我就不给你开门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天懿依旧是笑着的。

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一样。

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回答, 王泉泉不知为何却感到自己放松了许多。

“我会记得带药的, 您还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嘱托吗？比如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您的存在？”

“没什么要说的, 其他知不知道我都没关系，快过去吧。”

在天懿的催促声中，王泉泉没有再犹豫, 一步踏入泛着光的门中。

王泉泉的身影完全性消失后，天懿将门关上。

那道凭空出现的门, 也在天懿关闭后完全消失。

天懿拍了拍手，就看见原本站在自己身侧的廖医师已经走到了方才门所在的位置来回踱了两步，像是想要确认那门还在不在。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廖医师还伸手在半空中挥了挥, 也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天懿以一种廖医师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将一个来到亡者世界的活人送走了。

这个世界有一部分鬼确实能开门，但绝不是天懿打开的这种门。

廖医师：“……”

廖医师眼看着天懿在关了门后, 又对着破碎的难以分辨出你我，碎裂到并不完整的尸体挥了挥手。

一道并不明亮的火焰出现，落在尸堆上面安静的燃烧起来。

廖医师：“……”

廖医师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天懿感受到了廖医师的蠢蠢欲动。

廖医师似乎很想去摸摸看，天懿招来的又是什么火焰？

天懿在廖医师对着那些火焰下手之前开了口，“你摸不到的。”

廖医师不理天懿，廖医师摸了上去。

廖医师什么都没有摸到。

似乎觉得眼前的一幕非常有趣，天懿轻轻的笑出声来。

那些火焰不仅廖医师摸不到，普通人类也没有办法摸到。

因为那些火焰属于梦境。

天懿没有再去管廖医师，垂眸看了一眼莫尔，伸手摸了摸莫尔的面颊，抬脚朝着巷弄外走去，同时小声嘀咕着，“王泉泉一时半会也没法带药来，果然还是要想想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