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 北边镇,兵医营。
在医官的围观下,景云熟练地给士兵缝好了伤口, 并将其包扎好。
“不能沾水,不能吃油大的,也别吃辣, 七日后来寻我拆线。好了,去吧。”
这是他今日缝好的第三十七个刀伤,随着连连道谢的士兵离开, 一个人打两份工的景云缓缓吐出一口气。
虽不能做到彻底无菌, 但幸好还有系统,可以尽可能的保证这些士兵的存活率。
眼帘垂下, 注视着这双被手套包裹, 沾满血迹,熟悉又陌生的手,景云勾了勾唇角。
也幸好, 他的九千岁下令全军佩甲, 让这些活下来的士兵受的都是小伤。
……
被人精挑细选出报平安的白花化为了花泥,营帐内。
在轻快地讲述完来时的趣事后,烛阴看着清浅笑着的时鹤书,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帐外晴光正好,来往的行人喧闹。高挑的少年与青年在帐内肩并肩。烛阴稍稍垂首逼近时鹤书, 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督主。”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尖,微垂的眼睫轻轻掀起,时鹤书微微偏头, 看向烛阴。
烛阴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认真的看着时鹤书, 问出了那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问题:“督主是想要北俾彻底覆灭吗?”
这话题跳转的很快,但时鹤书并为多加思考,便颔首应下。
他要北俾彻底覆灭。
正如那些厌恶他的人所说的一般,时鹤书一向是心狠手辣的。
斩草除根才是他的作风,他不会给覆灭大宁的北俾留下任何活路。
他要名为北俾的国家自此只存在于史书之上,他要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人会自称为北俾人,他要将大宁以北打通,纵使这是片寒冷的冻土,他也要让这片土地上响起属于大宁的歌。
“既然如此,督主。”
烛阴笑的灿烂,抬手指向北方,眼中浮现的却是野心与疯狂:“属下一定会活捉北俾王,将他亲自献给督主。”
意气风发的少年轻狂,但他唯一的听众却不这样觉得。
注视着写满自信的烛阴,时鹤书勾起唇角,弯起眼睛。
“好。”
……
营帐外,耀眼的红日渐渐升到了最高点。
随着神机营的到来,军营中本有些沉寂的气氛再度活泛了起来。喧嚣的人群围在城墙下,看着那些于他们而言陌生的神机被搬上城墙。
“神机当真能百战百胜?”
有人窃窃私语。
“当真是!你瞧,那就是神机——”
指尖指向城墙,日光下,火炮熠熠生辉。
虽然大部分大宁士兵都未见识过神机的威力,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神机充满幻想。例如神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等等。
至于事实……
“填弹!”
高墙之上,几乎没有得到休整的神机营士兵拖来红夷大炮,在陆听安的指挥下整齐地填弹。
接着,陆听安手中红旗落下:“点火!”
火星点燃引线,士兵垂首捂耳。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炮弹如流星般坠入围在城墙外的北俾营帐中。
“该死的中原人!这是什么鬼东西!”
看着慌乱躲避的北俾士兵,西底掳怒骂。而望着落下的炮弹,邬弥术轻轻眯起眼睛。
火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