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年纪大,觉少且轻,不知哪年添了风湿的毛病,临着阴雨天前头关节就痛。
赵旻出门前告诉她晚上不回家吃饭,只给他留个门便好。张妈今日不大舒服,天不黑就早早睡下,睡意朦胧间听见院中大门被人推开,她有些不放心,挣扎着起来,向外一看,原是赵旻回来了。
张妈披着衣服就要起来,问赵旻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赵旻道:“不用了,睡你的,明早也不用叫我。”
他怀中揽着什么人,似是喝醉了,整个人毫无防备地靠在赵旻身上。张妈揉了揉眼,这才看清赵旻怀中搂着的,是那位好久不见的应先生。
张妈笑着点点头, 目送他二人回到房中去,又等了一会儿,见房中的灯迟迟未亮起,才放心睡去。
风一吹,院中的槐树就响了。
屋中乌漆嘛黑,偶尔有一丝光亮透进来,也很快被赵旻的身躯挡住。应闻隽被他抵在门后,他面发红,头发晕,脚发软,双手顺着赵旻压着他的动作搭在他肩膀上,也顾不得这混蛋将一双凉手从下伸到他衣服里摩挲他的腰了。
“高兴了?”
黑暗中,赵旻凑上来,他的鼻尖贴着应闻隽的,说话时嘴巴开开合合,总是会别有用心地碰一下应闻隽的嘴唇。
应闻隽酒喝多了,头抬不起来,整个人往赵旻身上倒。他的身体因兴奋而颤抖,将赵旻搂的紧紧的,短促地喘着气,明明屋中静得很,他耳边却依稀还有人奏乐。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他经历了人生中最难以忘怀,最美妙,最令人晕头转向的一夜。
任谁也想不到,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朝不保夕,人人为之鄙夷的男妾,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这样站到了一个人人艳羡的位置。多少人想费心巴结讨好潘子欣却没有门路,他应闻隽却在还未准备好的时候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
在场之人心知肚明,今日的宴会只是个借口,香港的生意更是借口,他潘七爷就是要兴师动众地做足排场,将这个年轻人广而告之,护着他,捧着他,看他在天津崭露头角。
宴会还未结束,下面就交头接耳,讨论应闻隽的来历。
在场并非没有人认出他,觉得应闻隽脸熟,似是在生意场上见过,待到回忆起他的身份,才更加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