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外头的动静才小下来。
赵旻再进来时,表情平静的很,额角的血迹也被他擦干净了,就是有几缕乱发垂下。他嘴里咬着根烟,在浴缸边沿坐下,一边抽,一边给应闻隽擦洗,手伸向他双腿间时,被应闻隽一下拦住。
应闻隽道:“你别碰我。”
赵旻很快道:“那你自己洗。”
“你出去。”
赵旻出去了,又拿了烟盒进来,往盥洗台上一丢,整个人靠在上面,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盯着应闻隽。应闻隽动作一顿,不再管赵旻看向他时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自顾自地清洗着身体。
他坐了起来,旁若无人地抬起一条腿踩住浴缸边沿,二指从下插了进去撑开肉穴,将宋千兆先前射进去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浓白的精液断断续续着往下坠,落到浴缸里,很快消失不见。
赵旻看了一会儿,又出去了,听动静是在外头打了通电话,吩咐着什么事情。应闻隽没管他。赵旻打完电话进来,又续了一根烟,看着应闻隽,开口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气我?”
一阵耐人寻味,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应闻隽开口了。
“你不是说,以为我分得清主次,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可我不明白,我不清楚什么是主次,我想试试你说的利益和感情能不能分得开。我想搞明白,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谁睡不是睡,到底有没有所谓,这不是你一贯秉承的原则吗。你利用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我是宋千兆的人,我会和他睡觉吗?你不知道我和他睡过觉吗,怎么之前可以,现在又不行了,你不是把利益和感情,分得清清楚楚吗。”
他终于肯把目光放在赵旻身上。
应闻隽轻声问道,“赵旻,你分清主次了吗?你今天当着宋千兆的面承认你是我的情夫,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你分清主次了吗?”
最后一句话问出来,应闻隽心头一轻,尝到了些他始终不愿承认的,报复赵旻的快感。可快意过后就是惘然,有什么发苦的东西在他嘴里化开了。应闻隽顿了顿,又道:“落个两败俱伤,咱俩之间,也就这样了。”
他的心轻了,声音也跟着轻起来,声音一轻,就容易发颤。
赵旻一言不发地看着应闻隽,烟又送到嘴边。他的指尖明明暗暗,烟从他口中飘出,遮住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在某一瞬间,应闻隽觉得赵旻想过来掐死他。
赵旻似是想明白了什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你不用拿这话激我,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就是要光明正大拿回我妈的东西,我就要把宋千兆折磨成一个神经病,我就是要让他到最后才恍然大悟被我耍了,被我算计了。我就是要让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比起他对我父母做的事情,我的手段已经很仁慈了。就算从头再来,只要有机会达到我的目的,我一样做这个局。别跟我扯什么利用不利用的。”
他不顾应闻隽的反应,神神叨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跑去跟宋千兆睡觉怎么了,你为什么跟他睡觉啊?因为你心里有我,你要心里没我,你会这样折腾自己?你他妈早跑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咱们之间就一切好说,前功尽弃又怎么了,无所谓,我既有这个能耐能把他逼成这样,我就还有办法。不过就是费点功夫,花点时间罢了。跟你比起来,什么脸面,尊严,身份,这些统统都他妈放屁。我赵旻没别的好,就一点,能屈能伸,还能忍。应闻隽,你说,咱俩之前究竟谁分不清主次?”
赵旻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脚碾了过去,继而上前拿浴巾包着应闻隽,将他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卧室里一片狼藉,如台风过境,枕芯里的鹅毛到处乱飞,看惨状应该是被赵旻拎着角在房里乱摔乱砸了一通。
地上尽是碎玻璃渣子,赵旻发脾气时,把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这间卧室已经没有办法再睡人,赵旻把应闻隽抱去隔壁。下人路过,都为他让了路,偷偷抬眼,打量一身痕迹的应闻隽。
张妈的声音传了过来,犹豫着喊了声:“少爷……您同应先生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