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响了, 但纪因蓝没有听见。
他还看着手里的纸条脑袋冒烟,直到前座的丁逸逍突然转过头:
“哎蓝……”
然后他就看纪因蓝反应很大地把手里一个什么东西揉成了团。
“?”丁逸逍懵了,他打量纪因蓝一眼:
“你做什么亏心事呢?”
“滚滚滚。”纪因蓝随手把纸团扔进桌子里, 语气和表情都不是很好:“有事说事!”
“那么凶干嘛?纪因蓝我告诉你,你现在对我越来越坏了, 我已经快要回忆不起来我们以前那些美好……”说着说着, 丁逸逍还真委屈起来了。
纪因蓝真是头疼。
他硬邦邦挂出一个笑:“请问您有什么事?”
丁逸逍满意了,他嘟哝一句“这还差不多”, 然后大手一挥:
“没事, 就问问你午休跟我一起打球不?”
“不打,太热了,懒得动。”纪因蓝拒绝了他的邀请。
丁逸逍就觉得离谱:“冬天嫌冷夏天嫌热,这一年四季有您纪因蓝愿意打球的时候吗?”
“你不懂。”
纪因蓝随口胡扯一句:本雯铀ǬǪ裙𝟗Ⅰ⒊氿壹八叁5〇徰里
“我打球前要先算一卦, 看看天时地利人和, 再决定要不要去。今天算是天时不对,下次再说。”
丁逸逍骂骂咧咧地转回去了。
纪因蓝使了个坏,乐得不行, 自己笑了两声, 一垂眼看见手边的蓝色笔记本,又笑不出来了。
他在考虑要怎么处理这个笔记本。
放回书桌里就这么收下?好像有点太窝囊了。
把它还给许最大声说老子不需要?又有点……
正在纪因蓝纠结的时候, 旁边的人突然轻轻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纪因蓝下意识转过眼, 就见许最正认真地瞧着他, 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纪因蓝觉得他应该不会说什么让自己舒坦的好话。
但明明已经有这种预感了,他还不信邪要嘴欠问一句:
“干嘛?”
“没。”许最看了眼前座丁逸逍的背影,说:
“就想问问, 中午可以跟我一起去图书馆吗?”
“?”
纪因蓝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呢???
他硬着头皮道:“不去!”
许最却低声缓着语气慢慢道:
“你还没算卦。”
“?”
“你算一卦。”
“。”
“看看天时地利人和。”
“……”
纪因蓝绷不住了。
他压着声音,咬着牙, 不知道许最是真呆还是故意这么说。
“……算个屁。”
他迅速把许最刚递过来的单词小书叠到笔记本上,一起拍给了他:
“拿走!”
许最看看笔记本,又看看他,点点头,十分自然道:
“那我中午帮你带过去。”
“……”
“好吗?”
纪因蓝“噌”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
姜闪闪去杂物间拿自己藏在这里的游戏机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小小的杂物间里码着破旧的桌椅板凳,脏兮兮的玻璃窗透着阳光,灰尘在阳光下缓慢漂浮,而纪因蓝坐在旧课桌上,半个身子被光落着,手指里夹着一根烧到一半的烟,人懵懵的,好像刚受了什么打击还没缓过劲来,连姜闪闪进来了都没发觉。
姜闪闪轻手轻脚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才唤醒这尊大神。
“纪因蓝,你疯了??”
姜闪闪压低音量,回头确认一眼杂物间的门已经被关紧了:
“我说怎么闻着一股烟味呢,你在这抽烟就算了,连门都不带关紧的?你是真不怕老牛来啊??”
“忘了。”
纪因蓝刚来的时候真没打算点烟,谁想坐着坐着莫名其妙就把烟夹手里点上了。
他随手按灭了烟头:
“没抽,点着拿会儿。想事呢。”
“你猜老牛信不信呢?”
姜闪闪翻了个白眼,挥手散开了空中带着点蓝莓味的烟雾,转身到另一堆课桌里翻出了自己藏在这里的游戏机。
“我先走了,你小心点,长点心吧。”
她把游戏机往校服外套里一裹就要出去,但在她拉开门之前,纪因蓝突然在背后叫了她一声:
“姜闪闪。”
“干嘛?”
她回过头,就见纪因蓝一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这可真新鲜。
自他们认识以来,纪因蓝什么时候不是有事说事?他就那么个直来直去的性格,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为难的样子?
“问点事。”纪因蓝冲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