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没胖没胖。”
顾承砚左瞧瞧右瞧瞧,耿诺毫发无伤,还胖了一圈,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行, 至少知道不亏待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他自己孤身在外, 还躲避他的追查,肯定吃了不少苦。
账户里的钱一分也没动, 都不知道他花得哪的钱。
他私下存了小金库吗?
还挺聪明。
哪来的钱?他怎么不知道。
三个月不见,顾承砚想亲一亲耿诺, 但耿诺还在生他的气,太强硬恐怕会适得其反, 再把人气跑了,他可受不了。
“还在生我的气?”顾承砚帮他穿上衣服, 坐在床边, “我哪件事惹得你这么大火气, 嗯?”
耿诺离开前, 顾承砚刚渡过发.情期, 在耿诺体内成了结, 还做了标记,尽管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但顾承砚私心里是想装作他们拥有了今生再也无法分割开的联系。
汹涌的情感爆发倾泄,他想把耿诺含在嘴里,可是耿诺跑了。
临走时还给了他点甜头, 接着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三个月。
让他心惊胆战, 一通好找。
如果以后耿诺一生气就这样罚他,顾承砚几条命都不够被他吓的。
是因为发·情期把人欺负得太过了吗?
还是后面说了太多昏话吓着耿诺了?
又或是别的什么事情?
“你告诉我, 我改正,好不好?”顾承砚低声道。
这是他第二次对耿诺说要改正了。
顾承砚说改正,可是改正之后呢?
他们还是维持这样的关系?会出现别的变化吗?
耿诺完全想象不到。
而且他改正什么呢?他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基于这段关系,是无效的约定,又是理所应当的行为。
现在耿诺只想结束这种关系。
他不需要他的钱了。
“我发.情期的时候做得很凶吗?”顾承砚突然冷不丁地问。
耿诺震惊地抬头看他,那表情,顾承砚琢磨了一下,应该是“你在明知故问什么?”的意思。
“抱歉。”顾承砚真心实意地道歉。
难道我要说没关系吗?
耿诺侧开脸。
“是因为我做得太凶才跑吗?”顾承砚问。
“你可以用让我睡地板睡沙发睡书房来惩罚我,皇后就喜欢这样对陛下。”
“但是不要自己跑掉,”顾承砚道,“这是在罚我还是罚你啊,嗯?”
耿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们和皇帝皇后的关系能相提并论吗?
顾承砚瞅他脸色,似乎导火索不是这件事。
“那你是因为我说要把你关起来才跑吗?”
顾承砚仔细回忆了那些天的细节,要说耿诺跑之前特别的,应该也就是这两件事。
这话一问,顾承砚看到耿诺身形僵了一下。
居然是因为这个?
顾承砚心中大撼,视线左右摇晃半天没找到落脚点,最终落在耿诺向下撇的嘴角上。
他万分不能理解,就因为这?
“我……”顾承砚难得说起话来磕绊,“诺诺,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我没有想真的把你打断腿关起来的意思,我说要把你关起来是因为……不不,没有因为什么。”
他口舌打架,不知道怎么说人话了。
好吧……顾承砚想,他当时其实也是真心实意地认为那话表达了他的隐忍自缚的爱,可惜耿诺不懂。
现在他知道这种话不能说了。
耿诺真的听不懂。
Alpha的浪漫和Beta、Omega的浪漫不一样。他现在知道为什么穆迩和希洛天天吵架了,看来有些事他也不能听皇帝的。
毕竟他丫自己都过得一团糟。
“我说那话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顾承砚辩白。
耿诺绝望地看了他一眼,顾承砚从他眼神中读出他似乎在说:“打断手脚锁起来的在一起吗?”
“不是!!”顾承砚低吼。
“不会打断你的手脚!也不会把你锁起来!我们两个好好的,健健康康地在一起。”
可是耿诺的表情还是很哀伤,看起来并不相信他的话。
顾承砚简直一口老血要吐出来。
他真是郁闷得要死,那个场合下,发.情期,成结,假性标记,那么有特殊意义的一次事后,他有那么多可以用来表达爱意的话,为什么非要说打、断、腿、锁、起、来?
他觉得无比温存,耿诺可能却觉得惊恐万分。
这办得都是什么事儿啊……顾承砚,你是傻逼吗?
顾承砚回忆了一下,他好像还不止一次说过这话。
还好也就只跑三个月就找回来了,真跑个三年五载,他恐怕能疯。
“那些话不是真心的,我不会对你做那种事,我保证。以后也不会说那种话了。”
耿诺不接话,顾承砚心中一阵涩然,“这三个月过得好吗?”
得不到回应,顾承砚也自顾自往下问,“外面的床有家里舒服吗?”
“饭菜有家里好吃吗?”
“你一点也不想家吗?”
他其实最想问:你都不想我吗?
我想你想得发疯。
顾承砚很有耐心地陪他静着,过了会儿,突然抬手摸了摸耿诺的头发,夸道:“这个发色挺好看的。”
耿诺抬头看了他一眼。
终于有反应了,顾承砚的心好像被羽毛挠了一下,他笑笑,继续关切地问他:“在外面有没有被骗?”
耿诺脸色瞬间变了,顾承砚把这两句话连起来说,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999银河币的理发套餐,他当时真应该把那黑店给砸了。
顾承砚看着他的脸色,奇道:“真被骗了?”
“没有。”耿诺表情不太自然地反驳。
顾承砚不管真的假的,温情地对他说:“以后出去我陪着你,我帮你掌眼。”
耿诺看着面前这个Alpha,真心不敢相信他是顾承砚。
顾承砚变得很怪异。
一个从来没有听过他的意愿的人,突然变得很好说话,只会让人觉得他另有阴谋。
他似乎感觉到,顾承砚在讨好他。
太稀奇了。
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场景。
他的讨好能维持多久呢?他讨好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耿诺不动声色地捂住肚子。
怎么办?
耿诺终于回来,顾宅上下也一片欢天喜地,毕竟他们也很难承受顾上将无常的怒火。
耿诺不在,顾上将都快把房子烧了,怒不可遏地质问那群工程师是干什么吃的,控制中枢被人说毁就毁。每次从外面一无所获地回来,脸都阴沉地能滴出水,这时候谁都不敢上去触霉头。
现在耿诺终于回来了,大厨高兴地做了一桌子耿诺爱吃的菜。
耿诺看着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也食欲大开。
结果吃到一半就开始吐。
家里下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是食物不干净,顾承砚心道这绝对不正常,耿诺之前什么时候晕过飞船,什么时候吃着吃着饭会吐?
要么是他在外面压根儿就没好好吃饭,现在一时受不了荤腥;要么就是被他们发出的那种冲击波影响到了。
或许耿诺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对那些东西免疫。
顾承砚让人把桌上的大鱼大肉全部撤了,换成养胃的粥。
耿诺心知肚明自己为什么吐,但他吐完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吃的,他胃口很好。可顾承砚真把桌上的饭菜都撤了,换成粥,他才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来回搅着碗里的粥,就是不喝。
“趁热喝,别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