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尔被他用力绞住, 微微侧过脸,沉默不语。
林诺像一条妖艳的蛇一样爬到他身上,肢体如柔韧的麻绳圈住他, 即使对方并没有反抗之心。但膝盖抵在他的腰腹处,大腿微微分开, 涂在雪白肌肤的血和其他液体逐渐滴下,他歪着头, 黑发垂落。
他眼瞳泛起酒液的醇厚光色,自带情人的妩媚, 怀揣一颗冷酷之心,却偏偏用爱人的口吻柔声道:“你是谁?”
不止是对米若尔的质问, 还有自问自答,“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从回来的那一刻起, 你看到了桌上的那两杯酒,就明白我找过祂了。我通过祂终于确定了每天睡在我枕边的爱人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你到底是谁啊?”他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米若尔,这声质问虽轻但震耳欲聋,在他胸腔中回响。
他握住碎片的手有些不稳, 割出了一道小口子,要是在平常,他早就大惊失色地去找绷带了, 可现在他一点移开的意思也没有。林诺仔细看过米若尔的血,那是和常人一般的鲜红。
一位“祂”的血会和凡人的血相同吗?他真的有组织血肉这种东西吗?胸膛安放的会是一颗砰砰直跳的肉块吗?
这些疑问在他的脑海里大声回荡。
假的。
都是假的。
那他的爱呢?
“你不是都知道吗?”米若尔轻轻道。
林诺一时间竟然不清楚他是回答之前的提问,还是对他脑海中纷乱的絮语作出解释。他把满口白牙咬得很响, 忽地自嘲:“是啊,我为什么还要问, 不过是不甘心事实真的是这样罢了。”
下一秒,林诺仿佛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抚摸着他的脸,拨弄睫毛,与他对视,“先生,其实有些事我并不是不知道,只是疑虑太多,我又拒绝去深思,隔着薄薄的一层纸,不敢戳破。”
“我总是先一步把你排除了,少了最关键的那个点,我再怎么冥思苦想也找不到最终的答案。”他顿了顿,“明明好几次,我见过你的脸——”
“是的,你在圣餐那天出现过,即使我失去了这段记忆,但仍然记得那个神的脸,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是他想要激怒我的巧合吗?不,不是。”他快速道,“还有那个局长,你根本不屑于掩饰,我一直从单向玻璃的另一头和你对话,只要轻轻一推,我就能看见——你的伪装很拙劣——可是,我不愿意去推开那扇窗。”
他说完,挪开了碎片,扔在一旁,长长的睫毛垂落,流淌出哀伤的意味。
米若尔借此凑近,低喃:“那你为什么要揭露它?”
“…………”
林诺没有说话。
于是,米若尔更进一步,吻住了他的唇瓣,细弱的气流在唇齿之间交替,他说:“你现在也可以装作没有知道。我还是一个平凡的爱人,我们可以做喜欢做的事,上班期间互通电话,骂骂上司,回家后,靠在一起吃饭聊天,就这样,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