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校医听完班主任老师的叙述,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他疑惑地扭过头来,凝神观察着楚安。
楚安坦坦荡荡迎上去一步,流畅地说:“医生,我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一激动紧张或是生气,身上就会冒出精神力丝线。起初家里也以为我不是D级,带我去各大医院做了好多次检测,但是结果都一样,我确实是D级。
楚安摊开双手表示无奈,明明只是中学一年级的学生,却装得满脸成熟模样,有一种孩子气的可爱。班主任和校医微笑地看着他,耐心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上次,皇家科学院办义诊,我还特意去问过专家。专家说我这种情况只能证明我有突破等级的潜质,但最后会不会真的跃升高等级,还要看发育期的状况。不过,我家里倒是觉得雄虫等级太高不是好事,家长从来不逼我努力锻炼精神力,他们说我就一直保持D级挺好的。”
小楚安把自己的情况介绍得头头是道,面对陌生的校医也完全不发憷。
最后他还不忘关心一下被自己拎到半空又摔下来的D级同学盖尔勒,认真地请求校医说:“请您先帮那位同学处理手臂上微小的擦伤吧,看他的表情,我觉得他一定疼极了、害怕极了。我们D级雄虫有时候确实比较胆小无能,请医生多费心,也感谢学校和老师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
听到“胆小无能”这个词,旁边的宁白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盖尔勒那是怕疼吗,那是怕你啊。
楚安偏过头朝宁白挤了一下眼睛。
他又对医生说:“医生,您忙您的,我可以用这里的酒精和棉球吗?宁白身上沾了墨水,我帮他擦擦。”
“可以,随便用。”校医对懂事的楚安十分亲切,笑着应允。
于是楚安拿来酒精和消毒棉,走到宁白面前,从旁边拉来一把椅子,对宁白说:“你坐下。”
一般而言,雌虫的身材比雄虫高大。
而且,在这个年纪,楚安与宁白差不多相当于人类的十几岁,正处在生长发育期的初期,宁白发育较早,个头窜得快,眼下他几乎要比楚安高出一头。
但他却像一只温顺的长颈鹿,在“小大人”似的楚安面前惟命是从。
楚安让他坐,他就点点头,乖乖坐下,摘掉帽子,双手安静地放在膝盖上。
“宁白,我轻轻的,不会疼的。”
楚安的声音从他的耳后响起,声波的震颤带着暖融融的体温,在这个本就炎热的下午却异样鲜明。
不知不觉,宁白的耳朵红了,后脖子也红了,随着楚安轻柔的动作,他的后背一层一层地出汗,浸透了款式简单的校服。
他开始觉得难耐,楚安压住他的肩膀:“别动,快好了。”
“唔……”
宁白有一瞬的眩晕,他不知所措,之前被同学欺负的时候强忍住的泪水,现在却莫名变得汹涌,让他几乎控制不住。
他刚刚进入青春期,身体敏感得就像一株含羞草,他不知道其他雌虫的青春期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自己内心的悸动很丑陋,时常觉得自卑与羞臊。
上个月,他还在和一只木讷笨拙的D级雄虫坐同桌。有一天午睡的时候,他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觉得身上酸软难受,迷迷糊糊地搂住了雄虫的胳膊。
那只雄虫吓得脸都白了,一下子推开了他,把他摔到了地上。
从此,他失去了同桌,也成了全班的笑柄。
也是在那天,早熟早慧的宁白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