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teBite】就是厉修明。
讲真的, 没看出来他网名是这个风格。
三人坐在包厢里,面面相觑。
还是苏瑾棉打破了沉默,故作淡定地笑道:“哈哈哈, 世界真小啊!”
厉修明点头,看着菜单,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声音却比上次跟迟轲在澳洲见面温和:“皮皮虾要么?”
苏瑾棉狂点头:“要的要的,我就知道你记得我爱吃海鲜!”
厉修明:“盐焗?”
苏瑾棉用胳膊肘杵他一下,笑道:“哥们懂我!”
迟轲眯起眼睛。
冷柏尧。
危险了啊。
事已至此,应该也不会更混乱了。
迟轲摸出手机:“介意我再喊一个人吗?”
雇主喊来的人绝对可信。
厉修明也不介意自己身份曝光,摇头道:“迟先生随意。”
迟轲果断把定位甩给微信置顶联系人。
二十分钟后, 他们点的菜上了一半。
姗姗来迟的纪谦推开门:“迟——你们怎么也在?”
苏瑾棉和厉修明齐齐回眸:“?怎么是你?”
迟轲曲指敲了下旁边的空位:“过来。”
“哦,好。”纪谦震惊不解但听话,乖乖关门落座,眼珠子来回转, 茫然道,“这什么情况?”
“你推荐的。”迟轲抱臂靠在椅背上,下巴轻点厉修明, “我记得你们不是朋友吗?”
“是啊,我没跟你推……等等,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纪谦瞪大了双眼,“厉少,您什么情况?”
厉修明淡定涮碗筷:“别看我, 我没想瞒着, 是你们自己不问。”
纪谦:“。”
纪谦和厉修明交情不深。
这人也是去年回的国,前年年末他俩在美国打过几次照面,一起吃过饭参加过展会, 除此之外就偶尔微信上聊几句,比不上天天跟他鬼混在一起的冷柏尧。
但男人的友情很简单,投缘就算朋友了,虽然来往不多,但是彼此要真遇到啥事儿,也能互相帮衬一把。
他们对彼此私事儿了解不多,纪谦只清楚对方是厉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子,存在感和隐形人无异,大学学的计算机,后来还读了个MBA。
他和冷柏尧都不知道厉修明水平如何,没想到那么厉害,而且还是苏瑾棉的学长。
深藏不露啊厉少!
纪谦不太开心,学迟轲抱起胳膊。
迟轲侧目:“怎么了?”
“怎么大家都有隐藏身份?”纪谦蹙眉,“凭什么我没有。”
苏瑾棉没忍住,“噗呲”一声乐出来:“哎哟,纪二少爷,你真有意思。”
那边厉修明已经把四个人的碗筷都涮了:“我们的交情等下再聊,先说迟先生的事吧,边吃边说,正好菜都上齐了。”
他很积极地表示要开饭,纪谦和迟轲自然配合。
苏瑾棉打趣道:“他一顿不吃饿得慌,贼爱吃,我们读书那会儿他每次主动找我都是约饭。”
纪谦感同身受地乐起来:“当时我们出去聚一聚也都是约在餐厅,我和冷柏尧懒得看攻略,都是他定的地点。”
“是吧是吧!”回忆学生时代是拉进距离最快速的方法,苏瑾棉本身就很外向,很快和纪谦熟络起来,小声道,“所以他每次约我吃饭我都去,基本不踩雷,太让人省心了。”
两人在旁边交流吃喝玩乐心得,旁边迟轲和厉修明已经把需要做的事情确定核对完毕了。
“简单,”厉修明说,“你什么时候要办给我说一声就行,一天搞定。”
“好,我过两天先把定金打给你,有需要随时联系。”一桩待办事项落地,迟轲提着的气稍缓。
低头一看,原本空空如也的碗已经装满了挑好刺的鱼肉。
跟苏瑾棉唠得喋喋不休的纪谦没耽误手上动作,挑鱼刺的手又快又稳。
厉修明眼睁睁看着他把鱼身上那块最好的肉抢走,放进迟轲碗里,古怪地在他俩之间来回打量:“二位是……”
“朋友。”迟轲抢先回答。
他都没舍得打乱直男自己的节奏呢,可不能让别人破坏了。
厉修明更迷惑了。
这是什么新型的朋友关系吗?
可能习俗不一样吧,他就不会给旁边的苏瑾棉挑鱼刺。
正事儿结束,餐桌上的话题也轻松统一起来。
“这下我的老底真被你们掀喽。”苏瑾棉忧愁地叹了口气,“我要是拜托你们别把我玩儿电脑混网络圈子的事告诉冷柏尧,你们会同意吗?”
迟轲无所谓,主要看纪谦。
看在兄弟的份上,纪谦为冷柏尧争取了一把:“其实他不会介意这个的。”
“不是介意的问题。”苏瑾棉吃累了,百无聊赖地从兜里掏出个葫芦盘,“虽然要结婚,但是我俩根本不熟,我总得给自己留点私人空间和压箱底的保命本事吧?要是他什么都知道,我太没安全感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是知我底了,我对他还一无所知,回头被他坑死了我都不知道。”
迟轲和厉修明深以为然地点头。
厉修明:“的确,再信任都不能毫无保留。”
迟轲跟他碰杯:“底牌握在自己手里。”
只要认准这个人就会毫无保留敞开心扉的纪谦:“……”
你们心思都那么缜密吗??
玩金融的果然心都脏!
纪谦有点儿郁闷地看了迟轲一眼。
他知道迟轲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他坦白。
关于私人和家里的那点事,即便什么都放心让他查,也没有告诉自己的打算,完全就是仗着自己不会也不舍得逼问。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但听到迟轲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儿疼,也有点闷,弄得人焦躁不已。
迟轲防备心和分寸感很强很强,其实纪谦看得出来,这人对自己已经足够信任和亲近了。
但那些亲近行为的所有主动权都在迟轲手里,他只能被动接受,如果对方不开心了,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纪谦理解迟轲的所作所为,但依然觉得难过。
他总觉得自己像在充满迷雾的雨林中摸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他倒不是想要对方必须毫无保留。
而是他想多了解一点这个人,至少给一个询问和知情的可能,对方却连争取的机会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