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都没能让方玦安稳入睡,这一晚,他不停地做梦。
梦见自己和许景屿和好了,刚开心两分钟,许至诚突然出现,提着几箱现金,逼他再次离开许景屿。
转过头又发现,许景屿正和一个模糊的身影抱在一起,自己跑上前去理论,还被许景屿冷下脸呵斥说“滚”。
过一会儿,许景屿又开始亲热地叫他“宝贝”,怀里的人也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循环往复,如同鬼打墙似的,梦境无休无尽。
方玦崩溃挣扎着醒来,不住地激烈喘息,眼角处还挂有泪痕。
窗外的天空,这时才刚微微亮,但是方玦没办法再重新入眠了,只能轻手轻脚地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套上衣服,独自出门溜达到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肉菜。
回来时,许景屿也还没醒。
方玦把新买的药膏放在茶几上,闷头钻进厨房,开始捣鼓迟一天祝愿的生日长寿面。
他的工作越来越忙,有一阵子没好好下厨了,差一点就厨艺翻车,把肉哨给炒糊了,还好最后及时抢救回来,接着准备煎蛋。
“在做什么?”身穿方玦家居服的许景屿,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方玦扭头,乍一眼,恍然回到两人胡乱互穿衣服的同居时光,“就……就随便弄了点,有什么你吃什么呗。”
“面条啊。”许景屿见大锅已经烧开了水,旁边还放着新擀的手工面,不客气地提出要求,“我的那份,要两个煎蛋。”
他说完,才又发现煎锅里已经打了三个鸡蛋下去了,正滋滋地冒着响,而方玦通常早餐吃面的话,只吃得下一个煎蛋。
许景屿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引得方玦也低头看锅。
“哦,知道了。”方玦立刻背过身,懊恼地紧闭双眼,自己究竟哪儿来的下意识,明明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能把许景屿的习惯记得清清楚楚。
他装作如常地去冰箱又拿了一个鸡蛋,磕进煎锅,“给你加上了。”仿佛刚才那三个煎蛋,其中两个是他原本要吃的。
许景屿一下没憋住笑,觉得方玦别扭的反应实在有趣。
“我酒醒了。”
“嗯?”方玦懵懵地接话,没懂许景屿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是什么意思,“酒醒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某人昨晚又是搂我,又是摸我手的。”
“谁摸你了?”方玦跳脚,拒不承认道。
“噢,看来是我喝得太多,产生了幻觉。”许景屿晃晃悠悠,走进厨房,将脑袋凑在方玦的脸旁。
虽没有直接接触,但呼吸不可避免地扫过方玦的耳廓。
“你要干什么?”
方玦不由自主地耸肩,稍微躲开几厘米,然后正想抓起面条下锅,就听许景屿似有若无地叹气。
“怎么办,宝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一定是太想你了,所以才会幻想出你牵我的手。”
他撩人的话张口就来,浪里浪气,哄得方玦在原地抖了一抖,半边身子更是酥酥麻麻地泛起了痒。
“谁信……还有,你怎么管谁都叫宝贝?”方玦故作嫌弃道,不敢正面回应许景屿的问题,毕竟他昨晚真的有偷偷去牵许景屿的手。
“也对。”许景屿撤开,替方玦把面条下锅,“咱俩分都分了,再叫宝贝不合适。”
他的神色又冷淡下来,仿佛刚才随口撩拨的人不是他,搞得方玦莫名其妙,心里欠欠的,很不得劲。
方玦小声嘟囔,“又没不让你叫,反正在你嘴里,和‘帅哥美女’差不多,就只是个称呼,我懂,不至于自恋地产生误会。”
“你懂什么?”
“我……”
“我看你已经误会了。”
“嗯?”
这话无论正着或反着理解,都很合理,绕得方玦的脑子瞬间乱成一团,索性嘟着脸将许景屿推出厨房,“你别挡道!”
推完人,余光里瞥见茶几,又忍不住关心,“那儿有云南白药,你要是手臂还疼,可以贴一张,反正……反正是在药箱里备着的,没人用。”
许景屿被迫来到客厅,拿起方玦所说的云南白药。
包装是拆开的,不像是新买的,但一看生产日期,又非常之新。
他踱步到垃圾桶旁,垂眼仔细打量,果然在垃圾桶里看见扔掉的包装盒,还掩饰性被其他垃圾给盖住,只留下一个不太容易被发现的小角。
手机突然震动,江鸣瑞发来消息,【我问了,没监控,早覆盖得没影了。】
许景屿打字回复,【当时的护士护工】【联系得上吗】
【需要这么麻烦?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你就不能直接问方玦,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他不会说的】
许景屿其实已经隐隐猜出一点方向,但具体的原因,还不是特别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