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栩怔了瞬, 没料到言朝也会说出这样感性柔软的话。他旋开宠物水壶蹲下来给松茸喂水,仰头看着言朝,已经长长不少的发丝在温热的夏夜晚风里拂动着, “哥哥说的很久之前,是追溯到多久呢?”
宋白栩直觉言朝说的肯定不是他十五岁那年圣诞夜的初见。
言朝的声音含着很浅的笑意, 眼梢缀上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眉睫和发丝被勾勒地虚幻而朦胧。光影斑驳间, 一时让宋白栩看不清他的眼睛, 也没听出言朝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说起:“也许是上辈子, 或者梦里?”
但他应得干脆而笃定:“见过的, 一定见过的。不管是平行时空,还是梦里。”
话落,夜风忽盛起来, 携来浓馥而清甜的栀子花香。
宋白栩站起来,凝视着言朝的眼睛,“也许我们没有见面, 但我一定会看着你,然后坚定不移的到你身边来。”
也许在他没梦到的后续, 或者等荒诞的故事落幕后, 他们真的见过吧。
只是。
“如果真的想见我,记得早点来。”言朝替他把乱飞的发丝勾到耳后,轻抿了下唇, 后半句到底还是没讲出口。
来太晚了,可能就拼凑不成你喜欢的那个小言学长了。
宋白栩一时陷入怔松。
不知道为什么, 言朝这话忽然让他很难受。
心口泛起一阵痛, 并不尖锐,软绵而温钝, 却仍叫他一时连呼吸都苦难起来,鼻尖也跟着忽然开始泛酸。难以言喻的委屈和难过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涌上心头,让他恨不得当即抱住言朝大哭一场。
情绪来得太突然,宋白栩不可控地红了眼眶,他眨了两下眼努力眨掉眼泪,湿漉漉地眼睫垂下来,掺着鼻音的嗓音瓮瓮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言哥你让我缓一下。”
在钝痛和酸楚里,还生出一个很莫名却又笃信的念头来。
这话言朝一定和他说过。
不然不会有种深刻到几乎是凿在脑子里的似曾相识感。
“怎么还哭了。”言朝用指尖轻触了下他湿润的眼尾,“松茸还看着呢。”
松茸蹲在两人脚边,歪着头看着眼圈红红的小主人,大尾巴有些不安地甩着,眼里流露出极其人性化的担忧来。
“我没事,就是一下就突然很想哭。”宋白栩吸吸鼻子,“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往外冒。”
“吃颗糖。”眨眼间言朝手里就多了一颗蓝莓软糖,他撕开包装送到张嘴乖乖等喂的宋白栩嘴里,看着小男朋友含着糖微微鼓起的右腮,轻声调侃:“怎么和小朋友一样?”
宋白栩以为他是说自己和小朋友一样情绪充沛和爱哭,不由皱了下鼻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容易变得幼稚啊。”
他们重新牵上手,沿着人工湖往家的位置走。在最后一丝夕阳燃尽,月上柳梢的时候,宋白栩说:“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会在那年的圣诞夜就叫住你,告诉你,我是宋白栩,想认识一下学长。”
“没关系。”言朝摸摸他的头,“现在也不晚。”
现在就很好。
*
周末顺利搬完了家,但正儿八经的暖居饭却是在半个月后才吃上。
无甚,搬完家后的周一小言总又飞去了法国出差,这差一出就是小十天,连新家的床都没来得及认熟。
这次宋白栩没再跟着去,他也忙着画廊开业的事情。
因着时差关系,两人每天只能在固定的时间段内打半个小时视频电话。多是宋白栩在这头絮絮叨叨的念着,言朝在那边边工作,等宋白栩叨完一大段后再集中回复一两句,末了还不忘提醒小男朋友记得喝水润嗓子。
但有时候两人也不是单纯的聊天。
对于亲热一事上,宋白栩从来都是直白又热烈的,找着机会就会和男朋友贴贴。虽然菜得一匹且进步慢,但并不影响他爱玩。
在宋白栩提出请求的时候,言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报废一页合同。
“我说,我想试试电话play。”这会国内正是午休的时候,室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沉沉的,很容易催生出一些想法来。宋白栩趴在床上,怕言朝没懂,又换了英文解释一遍:“哥哥,我想试试phone s/e/x。”
言朝沉默着半响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