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给我弟弟在正常状态下做过精神梳理。”
“中途有任何的不适, 你随时喊停。”梵因轻抿了下唇角,往床里侧退了几步,给楚淮腾出空间, “我不确保不会出现意外状况。”
楚淮挑了下眉,“最严重的意外状况, 会致命吗?”
梵因怔了瞬,“那倒不会。”
“那没事了。”楚淮耸肩, “来吧, 我不怕疼。”
“不会疼…”梵因轻咳一声, “可能会…有点难捱。”
不等楚淮细问, 梵因说:“楚淮,看着我。”
声调冷冷清清的,让人不自觉就顺了他的话。
他把落到颊边的长碎发给撩到耳后, 垂眸看着楚淮。苑紫色的瞳珠被暖橙色的夜灯光映得明邃而绮艳,比最顶级的苏纪石都要来得名贵和漂亮。
淡金色的流茫呈水波状在雄虫眼里缓缓漾开,美得神秘又瑰丽。随着金芒渐盛, 一双苑紫宝石似被浅金流沙覆住,又像是铺开两团琉璃色烟云。
直观的, 惊艳的, 叫人望之怔神、屏住呼吸的美丽。
楚淮见过其他雄虫动用精神力的外显征兆,可是都没有梵因来得漂亮。
紫金色缓缓流动、旋转,凝笼成两个小小的漩涡。
能把人的灵魂都给勾进去, 吸引着不由自主的沉沦,跌入一潭美梦, 再也不愿醒来。
楚淮望着他的眼睛, 一时失神,直到指间插/入温凉柔润的手指, 他才猛然醒神。
“别乱动。”梵因扶住他的后颈,俯首抵住楚淮的额头,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楚淮,看着我。凝神,不要想其他的。”
楚淮紧绷的肩背慢慢放松,他调整呼吸,竖成针状的双瞳恢复成人形圆瞳,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那双眼睛里。
数了一百秒都不到,眼皮就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楚淮没作抵抗,放任自己的意识在袭上的困倦里涣散沉陷。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的肩背被谁有规律的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哄小朋友睡觉那般。
“睡一会吧,不会难受的。”
……
似梦非梦间,视线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层水玻璃一样。玻璃外,只有金银两种颜色在流动。
皎洁微冷的银,如月泽,又似冰霜,凝成柔软水顺的绸,无风飞扬四散。
明璨温暖的金,则是落了一场盛大的烟花雨。烟花落尽后,又化为翩翩腾飞的蝴蝶,绕着银绸飞舞逡巡。
金色的蝴蝶穿过水玻璃,悬停在他的指尖。
牵引着他,握住一段银绸。
银绸缠上他的四肢,将他层层围起,把他裹入一个银色的大茧里。
明明是密不透风的闭塞环境,可楚淮却没感觉出任何的不适。他只觉得无比的安逸与舒适,每一寸皮肤都被柔软温暖的物什贴住,叫人熨帖而安心,轻易就催生出倦意,只想不管不顾,蜷在这个温暖的茧里,好好睡上一觉。
只是缠在四肢的银绸并不安分,时不时蹭一下他的手腕,卷紧一点他的脚踝,像是在挣扎。楚淮有点不满地挣动了下,呓语轻喃:“别动……”
……
此刻被楚淮手脚并用死死缠抱住、抬个头都格外艰难的梵因无奈地叹口气。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每次给其他阁下做精神安抚的时候,事先都是笑容甜蜜的同他撒娇保证,我一定安安分分管好自己,保证不打扰到你。
可最后的结果无一都是,安抚还没进行到一半,他就被阁下们哼哼唧唧地抱住了,怎么劝怎么哄都不撒手。安抚结束了还要蹭着他的颈窝撒娇说梵因呀今晚留下了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被迫当人形抱枕多了,梵因也就习惯了。
也怪他自己,漂亮阁下们抱着他的手晃一晃,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撒个娇,他就忍不住心软应下了。
上流贵族圈内,小范围的流传着一个小八卦。
那就是,斯特温家的虫,虫均颜控。
至于保真不保真…就只有斯特温家的虫知道到了:D
只是……
梵因抿住唇,不明显地抖了下,生理性的薄红从肩颈一路蔓上面颊,且有颜色愈来愈深的趋势。眼里也不受控地沁出一层水雾来。
能不能不要玩他的精神游丝啊!
梵因咬住下唇,忍住溢到喉间的轻喘,努力调整呼吸。集中精力调动精神游丝,凝成一股精神鞭,发狠抽开缠上来的精神触手。
他轻叹口气,闭上眼继续深入楚淮的精神域。
难受的人很快多了一个楚淮。
意识里层世界里,蜷在“银茧”里快要睡着的人感觉茧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热得他浑身都躁动起来。身体里也仿佛燃了一把火,顺着四肢百骸流烧全身,血管都几欲燃沸,烧得他意识错乱,认知都出现了偏差。
他不记得自己现在是雄虫伊蒂安,还把自己当成了Alpha楚淮。
他应该是到了易感期,所以信息素和精神力也跟着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