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沉闷, 落地窗外的天空密布阴云,似裹着厚重的水汽,随时降落下来。
梁晏坐在沙发办公,将宽敞的办公桌留给明越。
明越被晾在桌上, 双腿垂在桌前, 脚尖点地, 却腿软的无力下地。
他没有梁晏解开领带和皮带的技巧, 或许能解开, 却从头到尾不曾反抗过。
梁晏似是很凉薄,任由明越躺在那儿,领带遮盖的眼睛闭上,眼角溢出的水迹在深色的布料上染了一团。
明越小声喘着气,鼻尖嗅到属于梁晏浅淡的香味, 身体内的躁动不减反增, 脑袋里一团浆糊,却再也无法忽视梁晏的话。
明越看不见梁晏说那话时的表情, 却能想象得到,他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时,那眼眸很深, 又很浅,藏不住的笑意和荡漾的深情一定都消失了。
他比昨天还要生气。
他说到此为止……
明越心里慌乱没有着落,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满是梁晏熟悉气息的环境里,明越时刻紧绷的心神却逐渐放松了下来。
办公室内一片沉寂,偶尔有纸张翻阅的声音, 和落笔时刷刷的细响。
谁也没有先出声打破这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人轻敲了下, 梁晏抬头朝桌上瞥了一眼,放轻脚步去开了门。
徐特助在等着,梁晏开了半扇门,颀长的身躯将身后办公室的景色全部遮挡住。
他接过徐特助手里的文件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发手机消息联系。
徐特助一愣,随即想到被他领进办公室至今没出来的明越,心下了然的点了点头。
办公桌特殊定制,价格昂贵,表面光滑如新,适合办公,睡在上面却是又凉又硌。
梁晏来到桌前,躺在桌上的人没什么反应,手腕和眼睛上的领带规矩的系着,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脑袋放松的偏到了一侧,清浅的呼吸声平缓有节奏的响着。
梁晏唇角勾了下,解开他手上的领带,塞进抽屉,俯身手从他的肩侧穿过,托起腿弯,将人抱了起来。
休息室内的床单被套刚换过,梁晏给人脱了鞋袜,将他塞进薄被里,故意没摘下明越眼前的遮挡物。
小脸被挡了一半,衬得余下五官愈发精致漂亮,残余的绯红未消,唇瓣微张,露出一条缝隙,凑近了能看见里面藏着的嫩舌。
梁晏伸手抚上明越的脸颊,嗓音低沉又温柔,细听之下,却藏着浓烈的占有欲:“那些讨厌的人就不要了,只要我行不行?”
“不出声就当你答应了,之前犯的错一笔勾销。”
梁晏手下稍微用力,似泄恨般地捏了下,明越睡的沉,没有反应,唇瓣因为梁晏的动作微张,他低头吻了下去。
小嘴亲起来又软又甜,说话时硬的让人牙痒痒。梁晏的舌尖舔舐过唇缝,探进明越的湿热的口腔,似久旱逢甘霖一般扫荡一圈,将对方染上自己的气息,堵在心口的郁气消散了一点。
明越唔了声,有些喘不过气,梁晏忍住在那乖顺的软舌上咬一口的冲动,松开了他。
“便宜你了。”他又低头在明越唇上轻轻碰了下。
休息室的门关上,室内陷入黑暗,床上的人睡的很安心。
梁晏回到办公室,清理了桌上纸屑,看见明越掉在沙发旁边的背包,走过去拎起来时,包的拉链敞开着,一个红色精装盒从里面掉了出来,上面印着熟悉的品牌标签。
梁晏弯腰捡了起来,顿了顿,打开了盒子。
是一条银色项链,样式简约大方,男款。
梁晏很少带饰品。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落地窗上覆了层流动的雨幕,休息室那边还没动静,梁晏放下手头的工作,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开接通。
“梁总,您说?”对方殷勤的笑着。
“秦总。”梁晏:“帮我办件事,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
漆黑狭窄的巷子里走出一个人,他的影子在路灯下摇摇晃晃,街上空无一人,他眯着眼四处瞅了瞅,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然后嘿嘿一笑。
对了,就是这个点,他白捡来的儿子昨天就是这时候回来的,他在这等,很快就能见到人。
明星嘛,大半夜吃喝玩乐惯了,比他老子还会享受。
姚安富喉咙发出沉闷的咕噜声,似要打个酒嗝,但那嗝没打出来,眼前忽地一黑,有什么东西兜头罩了下来,他被好几双手拖到暗巷,随后便是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
姚安富从小混到大,喝醉酒也对他遭的事一清二楚,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没出来,就被一人的脚给踹了回去。
次日一早,天还黑着,昏倒在巷子里姚安富被人叫醒了。
“诶呦,没事吧这人,这是被谁给打成这样子?胳膊是不是断了。”
“酒蒙子自己摔的吧,有些人就这样,喝醉了把电线杆子当成人,可不自己遭殃嘛!”
姚安富心想狗屁,老子被人打成这样,眼瞎了看不出来。
他喉间发出细如蚊虫的声音,浑身动弹不了。
“别说这种话,赶紧给送医院吧。”
瞧,老子运气不差,被打一次又遇上了好心人。
姚安富迷迷糊糊睁开肿胀的双眼,便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好心人架着送进了医院。
明越醒了,扯开眼前的领带,入眼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他躺在床上反应了几秒,忽而起身,匆忙下床。
拉开门的一瞬间,明越听见了外面有人压低声音说话,动作一顿。
半晌,他察觉自己所处的地方,打开了一条缝的门轻轻关上。
休息室遮光和隔音效果都很好,关上门后外面谈论工作的声音接近于无。
明越失神的坐在床边。
“不是柏拉图别找我。”
“这事不算完,想清楚了来找我。”
“撇开其他不谈,想和我成为什么关系……”
梁晏说过的每一句话,此刻都无比清晰的刻在脑海里,明越一时间鼻腔酸涩的不能呼吸,胸腔莫名鼓胀,握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的很紧。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明越心里一紧,下意识重新躺到床上,闭上了眼。
休息室没开灯,视野暗沉,只能看到个模糊的人影在床上。
梁晏推门而入,随之而来的还有饭菜的香味。
意外的,梁晏没有靠近,将饭菜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就离开了。
明越:“……”
梁晏知道他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