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自幼和毕烛在北方长大,从来是不会说南边方言的,她那时满身伤痕缩在大石上痛哭,却乍听见有人落在耳边一句话。
“嗯?哩度居然有个系喽仔?”
瑟瑟发抖的银发小人愣然抬头,既是被那女人艳容惊住,更多是茫然。
听,听不懂?
女人还说了几句话,隐约是说的什么,“做咩唔讲耶?”
总之是没哪句能听明白。
小猫的幽紫的瞳孔漆黑一竖,炸毛地躯体鼓成圆滚滚的汤圆,亮出了软毛利爪。
这个愚蠢的人类竟然叫它——小,东,西?
这世间还没哪位修士敢对它如此不敬!是它太纵容这个小修士了,应该给她点颜色瞧瞧,长点记性。
小猫刚要给祝卿安来警告的一爪,猛然被她抱在了怀里,整张猫脸正撞在香软的胸前,深陷窒息之时,对方极为滋补的灵气灌入口鼻,令它挣扎地发出了唔唔唔的叫声。
大坏蛋!放开本座!否则本座……本座要你好看的!
没过多久,小猫便陶醉地眯住了眼,鼻子也不知不觉溢出了几滴血,乖巧地趴在祝卿安的臂弯不再挣扎。
嘶——不过她的气味好香啊,本座闻着舒服极了。
祝卿安拥猫咪入怀以掩饰内心的波动和紧张,离着结界越来越近,越尔的容貌也愈来愈清晰。
她简单地披发肩头仍不掩仙姿佚貌,一袭雪衣残破不堪沾着泥印,执着烙山释令的手皲裂流血,应当是为得到释令受了不少的苦。
无论是死去活来的哪一世,她的师姐,向来是高岭之花般的谪仙似的人物,何时这般狼狈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祝卿安心中疼惜,她眼见着越尔乌发上的埃尘,伸手正要替她拂开,却被喝住。
“烙山结界是现今正道第一大宗卿天衍宗创始掌门卿天道祖所设,威力不同寻常,活着的生灵但凡沾着了点妖魔的气息,皆进而不得出。
未拿到烙山释令之前,你切莫将手伸出结界之外。”
越尔的双手贴在结界外,鼻尖紧挨着隔着层透明界障外祝卿安的脸,嗓音若冬水初融,清脆悦耳。
有只传话的赤头彩鸟恰好要飞出结界,半个躯壳还未出透明的界障,高耸入云的石殿顶层一道白光劈砍而下,那赤头彩鸟还未发出叫声,便成两截干枯的焦尸,发出刺鼻的腐蚀气息。
这只倒霉的鸟倒是照应了越尔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