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施然带阮阮回了她在江城的住所,外滩壹号,一听名字便是位于寸土寸金的外滩边,300多平的大平层,一眼望过去似乎没有墙,全是窗户,夕阳的余晖在落地窗之间蔓延与扩散,间隔很宽的细小棱柱像是取景器,协助屋子的主人将每一寸的江景收入囊中。
在江城和北城生活,阳光是最便宜也是最金贵的东西,如果它在大街上,就很便宜,如果它在房屋的窗户里,就很贵。
阮阮沿着窗边仔细欣赏,将自己包裹在暖阳中。
空置的屋子也常年有人打扫,每个房间都很干净,铺着崭新的床品,阮阮随便挑了一件放行李,但丝质睡衣扔在了施然的床上。
她们俩都不矫情做作,也都心知肚明。
施然收完语音,跟阮阮说,不用去墨镇了,刚好,陶浸和她女朋友都在家,等下下楼去找她们。
阮阮有两点很惊讶,一是下楼,二是女朋友。
还没等她疑惑施然是不是在酒店说“楼下”说习惯了,施然便解释说,她和陶浸是邻居,刚搬进来时买车位,正好陶浸有车位出售,就这么认识了。
陶浸很会做人,也很会发展人脉,算难得跟施然聊得很舒服的。
而陶浸的女朋友,施然没多说,阮阮去了就知道了。
联系好后,施然带着阮阮登门。虽然是差不多的户型,但陶浸家装修得很不一样,颇有艺术风格的陈设,以及墙上大面积的挂画,连沙发的选择都很有先锋流派的特色,餐桌旁一面暗红色的墙,配上几把不成套的椅子,一看便知是自己在过日子,也一看便知主人很文艺,艺术态度也颇为尖锐。
阮阮有些紧张,她对于文艺圈总不够自信,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学历,也可能是早年投递简历时,收到太多来自有“格调”的人的白眼了。
然而陶浸和装潢像是相反数,她很温和,头发刚过下巴,穿着随性自在的半身长裙,上衣衬衫的袖子挽起来,笑着打招呼:“施老师,阮老师。”
阮阮放松许多,跟着施然一起打招呼,施然又是一副略慵懒的厌世脸,仿佛攒局的不是她。
可阮阮现在很了解她,她的所有对外表情都令阮阮觉得可爱。
三人到沙发上坐下,陶浸的女朋友从卧室里出来,仿佛刚睡醒,洗了脸正用多余的护肤品抹手背,竟然是陈飘飘。
阮阮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哇”了一小下,她认得,之前还算出名的小花,上升势头很好,后来一心演话剧去了,有人说她可惜,有人赞她有艺术追求,私下得见,原来原因在这里。
高深莫测的娱乐圈,谣言最花枝招展,真相最装聋作哑的娱乐圈。
“两位老师来了。”陈飘飘笑吟吟地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她现在是盛影天下的老板之一,口吻越来越像商人。
“叫我阮阮就好。”阮阮忙说。
“喝什么?”陶浸站起来,“冰可乐喝吗?飘飘喜欢这个,emmm,我觉得糖分太高。阮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