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颂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提起笔却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坪坝上孤独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热闹？

弟兄们本来都回房准备就寝了，也不知道是谁看见宋灵舒在外面搓衣服，接二连三地跑出来围观，一个劲地夸她疼娘子，还会亲手洗衣服。

“让让，都让让。”杨颂压根挤不进去，突然一声怒吼，“我让你们都让开！”

众人一静，给她让开一条路，杨颂走进去，道：“看什么看，都回去睡觉！”

“哎哟，老大知道疼人了嘿嘿。”

“滚滚滚。”杨颂把他们踹走，走到宋灵舒旁边，偷偷瞧上一眼，发现她并没有露出羞耻的神情，好奇道，“他们笑话你，你不生气吗？”

宋灵舒茫然：“笑话我什么？”

杨颂：“笑话你给娘子搓衣裳呗。”

宋灵舒回过头，笑着问：“这不是应该的吗？”

杨颂张大了嘴，含糊道：“哪个大男人会给娘子洗衣裳的，说出去多没面子。”

宋灵舒拿起衣裳拧掉多余的水，道：“那是他们给自己懒惰找的借口，我不觉得丢脸啊，给娘子洗衣服，是值得骄傲的事！”

杨颂神色动容，见她拧的吃力，直接将衣裳夺了过来，三两下就拧干了，晾在院子里。

宋灵舒将剩下的清水舀出来浇地，寨子里的水都是去挑的，在五百多米外有处泉眼，每天得派人去挑几次水，不然不够这么多人用。

但是，这也不是偷懒不洗澡的理由！

“我怎么没看过你洗澡？”宋灵舒提着盆，和她一起回房，恰巧经过兄弟们的寝房，窗边里面传来一声贱兮兮的哎哟喂，紧接着是一阵笑声。

“老大，你是不是还没洗澡啊？”

“老大快洗个澡给你相公看！”

“老大这夫妻生活真得劲！”

“你们他娘的闭嘴，吵死了！谁再闹明天就去挑大粪！”杨颂喊道。

里面立马安静下来了，宋灵舒抿着嘴忍笑，一路颤抖着肩膀回到房间，才转身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从成亲那日起就没洗过澡了？”

杨颂睁大了眼：“你放屁！我经常洗！”

宋灵舒：“那我怎么没见过？”

“那怎么能让你看见？”杨颂抬高了下巴，叉腰蔑视她，“你个臭流氓，还想看我洗澡？小心我给你头打断！”

宋灵舒好笑道：“哎哟，还挺有安全意识。”

杨颂：“那是，我爹从小就教导我，谁要是看光了我的身子，就得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头给打断，再五马分尸，扔到粪堆里！”

“......”宋灵舒又问道，“你是不是有别的洗澡的地方？”

杨颂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带我也去洗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