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痛苦刺耳的尖叫声, 他身上的水泡越撑越大,一个个在空气中爆开,淡绿色的液体溅了一地,从这些破开的伤口中再次伸出无数触手, 它们张合着森白的密齿,疯狂地向观众席袭去。
他的魂力在暴走, 那就需要更多的能量来产生和那神女血对抗的力量,这些无辜的观众, 在此时已经堕魔的他眼里, 就是最美味的食物。
“靠!刚才就该快点跑, 看什么热闹!”
“妈妈!救我,我害怕呜呜呜呜。”
“别怕别怕, 妈妈带你走。”
入口处的观众堵塞成一团, 夹杂在人群里的少数兽术师结起手印, 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所有人的神经悬于一线时,突然有一道半圆弧的屏障从斗兽馆上方降临, 直径足以拢括宽阔的场地,直接将观众和李恪巳牢牢隔开。
这屏障不单纯是透明的,它的表层还有鎏金的光芒浅浅浮现,仿佛流沙一般缓缓地游走。
“这是什么东西?”有大胆的人伸手摸了上去,“好暖……好舒服?”
对,她只能想到这个形容。
触碰到这屏障的时候,就会有种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适,像是睡觉时,母亲陪伴在身侧轻拍背部的手,它们给人同样一种安全感。
“这是御术吧!”
“这么大的屏障我还是第一次见!”
“是不是神女来救我们了!”
颜钰从来没有一次,准备战斗前的心情像现在这么平静,她俯视台下,与终于寻找到自己身影的郁茯桑对视。
面对对方仿佛要将自己刺穿的目光,她反倒莞尔一笑,手扶着轮椅缓缓地站立起来,对着她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
成功在郁茯桑这张“全世界都被我掌握”的高傲脸上,看见错愕的神色,颜钰想,这次该轮到她来了。
于是轻启唇瓣,以口型传递给她一句话。
“谢谢您,郁老师。”
从来没有哪一声“老师”,比此时颜钰的这句来得更让人难堪。
郁茯桑瞳孔猛地一缩,情绪起伏前所未有的猛烈,她感觉胸腔中有一团火在烧,可并不全部源自于愤怒,甚至有隐约的兴奋。
像是独孤求败的胜者终于寻找了能够与之一战的对手。
她承认颜钰在某一点上的厉害之处,就是她懂得利用自己极具迷惑性的外表给人抛下烟雾弹。
郁茯桑以前可从未这样轻易相信过某个人,竟也被她乖巧的模样蒙骗过去。
沉寂已久的血液,再次沸腾,郁茯桑自己都不知道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