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北卿其实也不觉得自己伤得多重,被喊起来也利索地穿鞋出门了。

就是路过自家俩兽魂的时候,看见她们疯狂使眼色到眼皮子都快抽筋的样子,有种自己像是要被拉着下地狱的错觉。

哪儿有这么夸张。

……不。

半小时后,挂在断崖边殷北卿,终于正式明白过来那俩兽魂眼神的含义。

徒手爬个悬崖对她来说是不难,但也不能没完没了毫无尽头地爬吧。

殷安箬根本是把这项运动当做散步来做,爬上去了跳下来,并不断地来来回回还顺带追求速度和效率,光这点时间她们已经把这壁爬了十几趟,上面的每块石头殷北卿都快能喊出名字了。

她敢断定,自己腹部伤口上的珈已经脱落,温热的血在一点点渗出。

“你看,多运动运动你脸色都好多了。”殷安箬松开一只手,拍拍殷北卿的背,那力气大得差点一下把她从悬崖上掀下去,“平时不要总闲着,只有不断变得强大,才不会受人欺负。”

目前为止打架还没输过的殷北卿抿抿唇,还是很听话地应了母亲的话,“嗯,我记住了。”

“真乖。”

她们又并肩爬完一趟,重新从悬崖顶上跳下。

殷北卿活动活动脚踝,犹豫着突然问殷安箬,“你和父亲当初为什么会想要生下我。”

她记得父亲说过,殷安箬是那种不太着家的人,忙起来连丈夫都顾不上,更别说孩子了,她也曾经说过自己不想要孩子。

“说起这个我就觉得丢脸。”殷安箬发笑,“我年轻时候脾气比你还差,就算是和我一块训练的朋友也没几个待见我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要孩子。”

她转头看着殷北卿,“因为我一想到我得作为母亲,去保护一个那么脆弱的玩意就觉得很麻烦。”

殷安箬从小讨厌弱小的事物,没有来由的就是很讨厌。

她讨厌它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方式,退让多过争夺、哭泣多过怒吼、隐忍多过宣泄,她没日没夜地训练,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变成那么没骨气的生物。

“后来呢。”

“后来我带了一个新兵。”殷安箬说着陷入回忆。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个骨瘦如柴的小不点,满脸的灰,见到人就只会哭。”

“她说她想当英雄,替她家人报仇。”

于是女孩把考入军队当做自己的梦想,可惜她的魂珠资质不高考不进灵法部门,于是就拼了命的练习体术。

但由于魂珠的限制,她的体魄也远低于平均水平,别人一周就能举起的石柱,她得耗费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练出能够承受这样重量的肌肉和骨骼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