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身上并不太好闻的酒气,金海明脱了衣服进到浴室,打算简单冲个澡就睡了。
金海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轻又有钱,玩玩怎么了,他愿意跟她们玩,还不知道是谁占了便宜。
嗤笑一声,正准备转身进淋浴间,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后倒下去。
金海明反应极快地伸手撑住了自己,没直接一下磕浴缸上,但还没等他撑着浴缸站起来,就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量在抬着他,将他的头直接按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满满的水,金海明在里面窒息着挣扎,可不管他怎么用力,他都无法将自己从浴缸里挣扎出来。
肺里残存的空气越来越少,惊慌之下更是呛了好几口水,越发将肺里挤压得快要爆炸一样。
就在浴缸里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时,一道金光从窗外闪过,一团按压着金海明的黑气渐渐显形。
当第二道金光打进来的时候,马亦璇看着浴缸里已经没了挣扎动静但还没死彻底的人,心里涌起一股不甘,但也不得不跑了。
她没再管金海明,一个闪身从金家跑了出去。
但她所有的出路都被贴满了符纸。
昏暗路灯下,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挡住了她所有的去路,马亦璇冷眼看了过去:“你来晚了。”
季南星抬眼朝她看去:“能找到你,就不算晚。”
马亦璇浑身鬼气翻腾,她知道有天师在找她,她也不止一次从天师身边躲过,但今天显然是躲不过去了,可是还有三个人,她杀了六个人,校园贷的五人,那天晚上将她和翁曼困在小木屋的四人。
现在死了六个,还差三个,可是来不及了。
看着面前的人,马亦璇脸上没什么表情:“坏人作恶没人阻止,没人来救,鬼魂寻仇,却来得这么快,可笑,真可笑。”
季南星:“杀你的人已经被你杀了,余下那些……”
马亦璇打断了季南星的话:“自有报应是吗?可报应在哪儿呢?我看不到的那算什么报应!”
季南星:“那把自己搭进去也值吗?你知道你杀了那些人,当去了地府,等着你的是什么吗?”
马亦璇:“我只知道我不甘心,杀我的人逍遥快活我不甘心,害我的人依旧锦衣玉食我不甘心,我死在冰冷的海水里,我的身体被肢解,被啃食,我父母甚至都捡不起我一副完整的尸骨,他们要怎么办,我活该死,他们活该老无所依?我没有伤害无辜,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翁曼为了她妈妈借钱被迫还债那是翁曼欠的,她帮翁曼拿奖金,没多久就把本息都还清了,可焦一鸣却没放过她,那个会所的更衣间里有监控,这些都是他们掌握在手里的筹码。
以前马亦璇不是没看过这类新闻,被人拿捏着视频照片该怎么办,可真当事情发生在身上才会明白,有些事哪里是网友出主意那么好解决的。
街坊邻里,亲友同学,全都可以赤裸裸地看见,哪怕她是受害者,但在别人嘴里可就不会是这么回事了,不用经历她都能想到一些人会怎么说她,要不是她不自爱,不检点,怎么会被人拿到那种视频照片。
可能还会有人说她们活该,说她们爱慕虚荣,怪她们去搞什么借贷,被口诛笔伐的向来都是受害者。
她只是想要拿回视频照片,她没那么大的勇气去面对曝光之后的生活,她无法想象她的父母将要因为她承受多少可怕的东西。
“焦一鸣说就一次,就陪金海明那群人出海一次,他就会把视频和照片还给我,我知道有些人的话不能全信,可人总是那么天真,总抱着万一的想法,是我蠢,蠢在相信了恶人,他们全都死有余辜,不看着他们得到报应,我死不瞑目!”
马亦璇心里满是怒恨不甘,为什么好人命不长,坏人却各种逍遥,在那个会所,她看着一个个被胁迫的女生不甘绝望又无奈得妥协,妥协一次两次指望那些坏蛋能信守承诺,却不想越陷越深。
事情一旦暴露,世人会说那些坏人吗?不会,他们只会责怪受害者,为什么要去碰校园贷,你不借贷人家能有机会要挟你吗。
他们不会去看原因,只会臆想猜测,尤其是见那些女生漂亮,越发会觉得是不是她们贪慕虚荣,是不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会觉得她们说不定就是拜金女,中了人套路也是活该。
而那些坏人呢,拿着金钱的诱惑和视频照片的威胁,享受着钱色交易,还美其名曰你情我愿。
马亦璇越想心里的恨意越深,她这一辈子从未做过坏事,就连在背后议论人的这种口舌之孽都没造过,帮助流浪小动物,定期去老人院做义工,哪里需要捐款,多多少少她都会捐赠一点。
她没那个能力做多少大善,但也从不吝啬小善。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说圆满,为什么要让她死得这么不甘。
那天在海边小屋,她和翁曼被拦住了去路,她眼睁睁看着翁曼被几个富二代扒光了衣服肆意玩弄凌辱,她想要去救她,可她都自顾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