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效婚期 二十迷川 2843 字 21天前

苏日安睡得比较早,傅瑞延上楼前,总爱来他房间看一眼。苏日安没有锁门的习惯,几乎每夜都能听到自己房间的门把手被人旋转,而后便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只不过傅瑞延不会进来,只在门口远远地站一会儿,然后再关门上楼。

最开始那几天,苏日安都会由衷地觉得烦躁。他因为傅瑞延莫名其妙又矛盾丛生的做法感到心烦意乱,也因为自己从门打开的那一刻就开始躁动不安的心脏而感到不耻。

毕竟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如今居然还会因为傅瑞延随意的、或许并没有太多含义的行为而产生幻想。

而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太过不像话,之后的几天,苏日安睡前总会顺手将门反锁。

他原本是为了能让自己睡个好觉,但不知为何,反锁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没能睡着。直到半夜十一点多,院子里再次传来停车的声响。

熟悉的脚步从模糊的远处一路走到了他的门前,苏日安裹在被子里,半睁着眼望着黑暗中的某一处。尽管早就已经有所预料,再次听到门把手的转动声时,心脏也还是忍不住跳动得快了起来。

这种感觉让苏日安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懂事,因为不满母亲的忽略,故意藏起了对方最重要的奖杯,而后在母亲着急寻找的时候一边心虚,一边袖手旁观。

这种类似于做了亏心事的煎熬促使苏日安起身。他放轻脚步走到门边,看到门把手在轻轻旋转,旋转过两次后便突然静止了下来。

然后苏日安也跟着静止了,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外面没了声响,没多久,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对方没再尝试,直接朝旁边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那一刻,苏日安并没有得逞的坦然,心情像是从万米高空一跃而下,所有情绪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

那晚,他在门后站了很久,久到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才恍如认清事实一般,转身朝床边走去。

住进来后,苏日安的第一次出门是因为杨润。

在此之前,沈秋的追悼会过后,两人就只有微信联系了。圣诞节过去,整个十二月份迎来尾声,《胡桃夹子》的演出彻底收尾,舞团的大多数演员都清闲了下来。

杨润打电话给苏日安,称自己和女友吵架,对方因不满自己陪伴时间过少,两人产生了分歧,甚至闹到了要分手的地步。

“你能出来陪我喝一杯吗?我现在心情特别差。”杨润垂头丧气道。他似乎也是顾忌着沈秋葬礼刚刚过去,因此问得十分小心。

苏日安看了眼时间,才刚过下午五点,时间还很充足,说了句“可以”,问杨润要了地址。

杨润去的那家清吧是他们以前常聚的地方,环境安静,设计典雅。虽然熟悉,但也谁都不认识,聊什么、喝多少完全没有人在意。

苏日安腿伤后很少去人多的场合,算起来,上次和杨润单独一起喝酒,应该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苏日安到的时候,杨润已经点好了酒水,并且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时间,正歪坐在座椅上,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微醺状态。

苏日安坐到他面前,因为室温太高,顺手将外衣脱了下来,搭在了椅背上。

“前段时间不还说要一起去旅行吗?”苏日安开门见山地问,“怎么现在就要闹分手了?”

杨润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将情况全都摆了出来。他说:“前段时间不是一直都有演出嘛,她想让我陪她去见见父母,时间和演出撞了。我就说我们才刚在一起不久,可不可以缓一缓,然后她就不高兴了。”

“当时她也没说什么,后来演出结束,她就打电话给我,说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杨润如实叙述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丧气。

“我问她哪里不合适,她说因为我没时间陪她。可我就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而已啊。”

杨润坐直了身体,隔着低矮的桌子和昏黄的光线,认真且诚恳地问苏日安:

“你说,这件事真的都是我的错吗?”

苏日安像是被问住了,张了张嘴,看上去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过了一会儿,他问杨润:“只是因为时间问题,才不去见她父母的吗?”

杨润又靠了回去,脊背弯出一个懊恼的弧度,抓了抓头发说:“也不是,我就是有点儿紧张,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而且演出真的很急嘛。”

苏日安笑了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拿起酒瓶给自己和杨润各倒了一杯,说:“那就好好解释,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