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没人敢说话,看新闻的、听广播的,都只是接受到了这个消息,不约而同选择沉默,他们的反应如同多年前看到广场上自焚高喊“推翻文明中心阴谋”那个人一样,更多的是不信。
后来在文明中心附近的人又逐渐聚拢在那个广场边缘,于是他们看到电视里出现的女孩,长久沉默地在原地站着。
她想,她在改变历史。
没有人想安宁顺遂的历史被改变,人们逐渐围聚成了人墙,他们在这边,言不恩一个人在那边,接受千万双眼睛投来的目光,有好奇的、不满的、担忧的、跃跃欲试的。
谁也看不到言不恩身后存在什么,是她所说的结界,有进无出的结界,也没人真的敢上前去。
风吹得她的脸有些干,她抬手便摸到了脸上的裂纹,这么久以来,慢慢也就接受了。
言不恩良久的寂静,人头攒动的窃窃私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里终于有了第一个发声,是一个女人。
她问:“你需要帮助吗?”
言不恩抬头与她对视,随后摇头。他们想的是她是否需要帮助,他们心疼这个小女孩,就顺理成章掩盖掉她说那些话的可能性。不愿意承认,一切都是理由。
接着有第二个人问她:“你和父亲吵架了吗?”
言不恩依然摇头。
第三个人问她:“冷吗?要不要送你回家休息?”
“需要通知掌权者吗?”
“外面风大,快点回家。”
“我没成年的时候,也会和父亲对着干,但他始终是对我好的。”
“快走吧。”
“等你成年就好了。”
……
直到人群里突然传出一个女人尖锐的问话:“你的结界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那些涌动的情绪瞬间止息,人群安静下来,只听到一个女人在说“让一下,不要意思,让一下。”
人群被挤开,一个红衣服女人窜到最前面,她突破人墙的边界,三两步走到言不恩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问:“还能出来吗?”
言不恩有点被惊吓一般愣住,但很快点头。
女人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说:“我儿子几年前去了教化所,再也没回来,我想,我想去看看。”
后面没有人回答她,于是她转过头说:“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是假的呢?”人群里再次冲出来一个人将她拽了回去,着急的女声暴露着她的心情,“万一你进去就出不来呢?谁敢当第一个?”
“对。”
“我不敢。”
“小女孩好可怜,但是我也不敢,我看她真的有能力,那个小球,你们都看到了吧?”
“所以我才不敢,虽然我想进去,我,我的弟弟也没回来。”
“我未成年的时候去过教化所,就是一个研究所,我回来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
“谁敢进去试一下?”
“怎么可能?他们把孩子送进去全部,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