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花了好多的钱,买了最好的土和养料,每日悉心照料,听说花有灵性,甚至整晚整晚和花说话,但是那花还是一点枯萎了下去。
她越爱那花,那花就越凋零。
花落瓣的一个月,曲成溪在屋子里扫地,紫荆坐在月光下看着那盆紫荆花,就如同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忽的曲成溪听到她叫自己:“阿漾,把这盆花搬走吧。”
她温柔地看着那花,眼眶发红,却很平静。
第二天她果真叫来了一辆车,叫人把花搬了上去,曲成溪看着她送到金羽楼的门口,没有跟出来。
曲成溪跟着那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郊外,车子停下的时候,抬头看到了一座寺庙。
山野中的寺庙被包裹在灵气中,四面生机盎然,一白胡子老僧从庙中走出来,对他淡淡一笑:“替我感谢紫荆姑娘的捐赠。”
后来,曲成溪听说那花被僧人种在了后山的林里,长得非常好。
再后来,他离开了金羽楼,进入了花月教,沧海桑田数十年,有一朝去西北办事,从那小庙上空飞过,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紫,仿佛深蓝与赤红交融时天上的火烧云。
……
什么是爱?曲成溪从他那自傲冷酷的母亲身上短暂地学到过,时光流转,终于从记忆深处的尘埃中呼啸而出。
“你救了萧璋,他只会以为是韩杨救的他,结果只能是将他推入别人怀中。”沈钦笑眯眯地轻声说,“怎么样阿漾,你还想去救吗?”
他双眸像野兽一样发亮,等待着曲成溪暴怒地向他扑过来,他几乎已经想象出了曲成溪和他歇斯底里地斗在一起,最后在绝望中哭着倒在在他怀里,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他却看到曲成溪笑了。
沈钦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曲成溪的神情却像平静的像是柔和的月色,轻轻摇了摇头:“沈钦,你真是可怜。”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像你这种人,把掠夺和占有当□□,还自以为深情,”曲成溪看着他,“却不知道真正的爱,是放手。”
那一刻沈钦的心脏就像是被天雷重击,仿佛有什么极度的恐慌让他失声道:“曲漾!——”
曲成溪已经像紫色的风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烈火将小屋的最后一道支撑的木梁烧断,轰然砸落在灵力罩上,灵力罩上瞬间裂开了肉眼可见的裂纹,令人心颤的碎裂声顺着裂纹逐渐四周蔓延,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明铎站在山崖上攥着灵器目眦尽裂地盯着灵力罩中,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萧璋。
快了,就差最后一击就能让萧璋失去保护,彻底死在火海里。
那一瞬间明铎几乎有些想哭,这些年他让自己的孩子们自相残杀,灭了多年好友的池家,只为了成为巅峰,却弄巧成拙,最终什么都没落得。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遭到了天道降下的报应。
可是自己做的本没错啊!走上巅峰追求极致难道有错吗!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自己的方法过激了些而已。
或许他少的只是一些运气,好在今天这份运气回来了。
成不了巅峰,那就把巅峰的人踹下去,这次他一定不会输。
明铎在夜空中纵身飞起,向着火场疾飞而去,手中长剑幻化而出——只要掷剑斩碎灵力罩,必让萧璋化为飞灰!
呼啸而至的剑风将火焰向海浪般推两侧,烈火映红了明铎狂笑的脸,剑尖距离灵力罩只有一寸!
铮!——
紫色剑刃席卷狂风从对面如闪电破空般而来,强大的冲力让那剑身几乎与空气摩擦出火光,下一秒与明铎的剑尖猝然碰撞在一起!
那简直是石头碰鸡蛋,明铎的剑轰然碎成粉末,万分之一秒间他惊恐地松手,然而暴怒的灵力却已经顺着剑身传来,瞬间将他虎口震裂,直冲心口!
明铎猝然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向后被掀翻出了百米,怀中的灵器脱落而出。
几乎是同一刻,萧璋周身的透明灵力罩终于扛不住高温,轰然破碎成无数碎片,跃跃欲试多时的烈火瞬间如同咆哮的巨兽向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