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总这人早年是在道上混的,后来被仇家逼得在海市待不下去,这才跑到澳洲做起皮毛生意,没想到真被他干得风生水起,他现在算是整个中南区最大的皮毛贩子。
陈路父母一直想搭上这条大船,如今有季老做担保,他们的这笔单子肯定是稳了。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季老的态度就是他们的风向。邹父落座后,免不得要和陈父陈母寒暄几句,顺便表达歉意。
陈父陈母早就没了昨天那股狠劲儿,客套几句后,开始尝试将话题引到虞弦身上,想打听一下虞弦是做什么的,又是季老的什么人。
季老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知道,虞弦是他的学生。
然而实际上,虞弦虽然叫他一声老师,却不算他的学生,甚至过段时间就要去首都了,不知道以后还回不回海市发展。
一想到这里,季老心里那个惆怅啊。
他年纪大了,不可能在海市卫星研究所干一辈子。退休之前,他急于为研究所培养几个有能力的年轻人。
虞弦是他最看好的一个。
面对在场的这几个人,季老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对虞弦的期望和喜爱。
虞弦坐在一旁喝茶,也不怎么说话,任由季老夸奖,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宋宥沉默地听了一会儿,借着出门叫服务员过来点菜的机会,掏出手机给岑知木发了条消息。
「ship」木木,是你让虞弦找季老帮忙的吗?
宋宥想,岑知木未免太不懂事了一点。
他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上,头一次失去笑容。
季老不愿意放走虞弦,甚至明目张胆地扣着虞弦的材料不肯放手,他是想让虞弦留下来的。
虞弦要是找季老帮忙,季老肯定会趁机提出一些条件,宋宥不敢想,要是虞弦答应了,到时候想和研究所割席会有多麻烦。
「。。。OuO」嗯?
「。。。OuO」宋宥哥你说什么呢。
岑知木因为邹淼的事情闷闷不乐的,晚上偷偷躲进洗手间掉眼泪,没敢让虞弦知道。
第二天眼睛肿肿的,趴在枕头上不想让虞弦看见。
诚然,邹淼做错了事情,但岑知木认为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
他和邹淼有着将近六年的友情,邹淼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好朋友。他的性格虽然有些霸道,但是对岑知木很仗义。
这就是最让岑知木难受的一点。
他没办法接受邹淼做出这样的事,或者说,他不想承认邹淼变成了一个坏人。但是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邹淼不仅动手打人,甚至下了死手,将人打进了医院里。
岑知木和邹淼的爸妈一样,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真的很想问问邹淼这是为什么。
邹淼的事情让他很难过,但他在虞弦面前依旧装作没事人的模样,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虞弦。
虞弦起床的时候,岑知木趴在枕头上瓮声瓮气地说:“虞弦,我有点困,今天想多睡一会儿,晚点去展厅帮忙,你可以帮我跟叔叔说一声吗。”
虞弦换好衣服,走到床边摸摸他的头发,掰着他的肩膀,力道很轻但不容拒绝地将他从枕头里挖了出来,在床上翻了个面。
岑知木的脸被枕头捂得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几道压痕。虞弦揉了揉那几道红痕,告诉他,“今天上午可以在家里休息。”
岑知木抓着他的手臂,借着他的力气直起上半身,很依赖地抱住他。
“虞弦,”他小声说:“我不想在家休息。”
也不想去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