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饿了,从黑市出来就直接来的这边,自从他去了黑市之后两人就没联系了,也怪黑市是个与外面信息断绝的地方,温洵二次分化的事还是蔺柯善心大发告诉他的,他知道这消息时都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你为什么又受伤了?”
温洵看着他,那缠着绷带的手腕,高高缠到小臂上,那伤口的位置似乎和第一次送去医院时的相近,可眼下还不止是手,外面能看到的伤口还有不少,额头贴着几块纱布,拳头满是大面积刮擦的痕迹,甚至脖子靠近动脉处还有一道结了痂的平滑划痕。
“我最近都在拳场。”方修塘说。
“这样一看,还不如你在外面好。”温洵别过了脸。
“没关系,做一次星期休息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暂时没事做。”方修塘语气轻松。
说得好像这只是体力活,温洵冷冷地盯着他,几秒后发觉自己看得太认真,有点不适应般又移开了视线。
“但是又是手臂。”温洵小声呢喃。
“紧张时就应该吃点东西。”
方修塘没听到他说的话,他吃东西很快,碗里已经空了,说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直到温洵发现方修塘撑着脸在看他。
看着方修塘这见怪不怪的模样,温洵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他记得他分化之后每个人见到他的脸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或深或浅,可方修塘就不会,他似乎接受良好。
“你不会惊讶吗?”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方修塘嘴边含笑,“惊讶什么?”
“我变成这样子了啊。”
“你变成哪样?你不还是你吗?”方修塘的语气依旧放松。
突然温洵一下像踩到了实地,感受到了久违不在的踏实感。方修塘说得对,他还是他,他这几日的迷茫全因他还没接受自己是自己。
他低下头,有时候方修塘就是有这种三两句话就能点化人的魔力。
“但还是会有点惊讶吧。”方修塘又说,“真的一点可爱的影子都没了。”
“……”
对一个刚结束分化的人来说,再要对比从前只会引起敏感反应,正如不该对一个从前的特征是五官稚嫩的人提起可爱这一词。
温洵心里却翻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并非不容半分质疑的权势感,反而平静,怎样才是一个正常alpha该有的反应,他分辨不清,只得转移了话题,“我刚以为你走了。”
方修塘咳了一声,“不能刚来就走吧。”
“你刚刚说幻觉……”方修塘终于提起这件事,“你是不是做梦了?”
温洵摇了摇头,简单道:“我今晚睡觉没做梦。”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你幻觉里的人?”
温洵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恨这没完没了,更唯恐说了只换回只是精神太紧绷休息一下就好了这样能容纳人却全无用处的话,但又呼之欲出。
“你一定会觉得很好笑。”温洵还是说了,他需要倾诉,“我每晚都能从窗口见到像虫卵一样监视着我的东西。”
方修塘愣住了。
“没关系。”知道这次也不会引起重视,温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们看不到。”
“在哪里?”
却听到方修塘问。
“在……”温洵蹙眉,迟疑道,“就在公寓门口吧。”
方修塘一下子站起身来,语气急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