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走水了!”贼窝乱成一锅粥,端盆提桶接水来灭火。
在里头叽咕着怎么为贼王报仇的小头目闻声也跑出来,见着漫天火光,惊道:“怎么回事!谁守的夜,还不快去给老子灭火!”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十几个镖师同时将手中点燃引线的火/药筒投掷出去,小头目和众山贼都未曾看清,嘭嘭十几声巨响,连人带土就炸开了花,残肢断臂飞的到处都是。
幸存的山贼大惊失色,慌叫道:“肯定是官兵杀上来了,兄弟们快跑啊,官兵来了!”
他们上山为匪是想发横财,有利可图时我跟你是兄弟,大树倒下时他们这帮猢狲也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了。
拉开弓箭的廖姑撇撇嘴,师傅果真料事如神,算准了只要把领头的山贼杀了,其余小贼便会四散逃窜。
她一眯眼,竟有三分虞归晚的气势,大声下令道:“冲过去!生死不论,就是不能让他们跑了!”
冲的最快、杀的最猛的也是她,后赶上来的妙娘没有她动作快,急道:“你留两个给我砍,别全死你刀下!”
廖姑跳起来扎穿一山贼的咽喉,又快速拔出匕首,才道:“论功行赏,拼的都是手速,这是师傅说的,师傅还说击杀对手时别叽叽歪歪拖拖拉拉,一定要对准脖子下刀,你再嗦,剩下的也归我了。”
比她慢了一步的妙娘:“还以为你平时只顾淘气贪玩,没正经听教。”
“我才没贪玩。”师傅对她一向严厉,怎会许她懈怠。
有二十衙役紧随其后,跟几个还在顽抗的山贼对打,刀光剑影,喊杀声不绝于耳。
混乱中躲藏起来的东辽商人见到穿衙门的人,瞳孔一缩,暗知情况不妙,也一刻不多留,扔下乱糟糟的局面往后山跑。
后山有路直通山下,廖姑安排程伯带十人在此拦截,另有佟汉领七八衙役在另一条小路守候,逃窜的山贼被拦下当成粽子用绳串起,身上也被搜的干干净净,一件带尖儿的都不剩。
而那些伤了人狡猾跑掉的,则被狼群围攻逼至悬崖边,有几个因为太害怕,竟失足掉下去,敢反抗的遭狼群撕咬,死相吓人,藏身于草丛、树上的也都一一被找出,在狼群的怒嚎中连滚带爬冲到人前求饶。
廖姑也并非算无遗漏,有几个出口她就没有让人守,也是因为能用的人实在少,征编过来的村民没有刀,只有棍子,还害怕的拿不稳,看见凶狠的狼群他们都吓得腿肚子直抖,更不论与山贼对打了,让他们上去也是白送命。
寻到突破口的东辽商人却不幸碰上溜达达骑马在此观天象的虞归晚。
她等的脖子都僵硬了,扭一扭就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树影婆娑之间,山风呼啸之际,冷漠的瞳眸扫过握刀与她对峙的人,她连刀都没有拔,直接抛出抓钩缠住对方脖子,往前一扯,利爪刺破衣襟,留下极深的几道口子。
“啊!”
惨叫声惊飞了树上的夜莺。
这东辽商人只会挑唆山贼去劫杀无辜百姓,抢夺过往行商的货物及财宝,如眼下这般情况,他也是待宰的羔羊,虞归晚都不屑同他动手,若不是自己那傻徒弟没防着这条路,也不用她来这喂蚊子。
她拖着东辽商人回到山脚。
贼窝的方向火光冲天,柳东带人去支援,高脚在看守押下来的山贼。
这里还有二十来个南柏舍的村民,他们倒不怕,也跟在后面上了山,这些山贼就是廖姑让他们押下来的。
“里正回来了!”人前他们称虞归晚为里正,人后才会叫虞姑娘。
虞归晚下马,揪住东辽商人的衣领将他扔给高脚,道:“在背后唆使的应该就是这人了,我留了活口,你带回去审审,兴许能问出点什么来。”
东辽人大多毛发浓密卷曲,长相粗矿,一眼就能分辨,高脚生平最恨的就是东辽人,抬脚就是踹,狠呸一口。
“东辽蛮狗!”
近两年庶州盗匪猖獗,多与东辽人有关,他们想扰乱北境的心已昭然若揭,放任下去终成大祸,如此简单的道理连三岁孩童都知晓,官府却当聋子瞎子,全然不顾,也难怪百姓寒心。
人丢过去,虞归晚便不再管。
待在底下也无所事事,她重新上马去看看小徒弟的战果如何。
二三百山贼,死伤过半,余下的都躲进了山林,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廖姑把自己人召集回来,等天亮再说。
陈妇受了些轻伤,已止血包扎过,不碍事,她走过去同廖姑说道:“虞姑娘做的爆竹真好用,只可惜少了些,若再有七八十个,保准一个山贼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