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谋害先帝,大逆不道,夺尊位,抓捕归案后仗杀。
燕州镇守和云州镇守助纣为虐,兵权收归,家产充公,准其返乡养老。
宣读罪臣的名单和罪状比封赏的圣旨还长,一直到未时才散朝。
虞归晚饿得饥肠辘辘,脚下生风般出了殿门。
“卫国公且等一等!”林大人挤开同僚追上来。
幼儿说今日要备两桌好酒好菜庆贺,只想回去吃饭的虞归晚脚步不停。
“主子,那小老头儿似是有话要说。”
“等一等啊卫国公,”林大人终于气喘吁吁跑到了跟前,也知虞归晚不耐烦听旁人闲话,便快速将自己所知内情告知,“那日陛下召六部进殿议事,说的就是这次的封赏,镇国公提议将原先随相的府宅赐给您做国公府,今日又在朝上提议重审随家旧案,还请卫国公细想,旁的下官也不便多说。”
相府的宅子,不就是随家。
妙娘和陈妇对视一眼,皆担心道:“主子,他们这是想挑拨离间。”
明知随家是被冤枉的,重审还以清白之后被封的宅院就要还给幼儿,偏偏又要赐给她,不就是想让幼儿恶心她,认为她早有预谋,就是想占随家的宅院,好让她跟幼儿生嫌隙。
看着是个阴险的招,只是想此招的人怕是不清楚她跟幼儿的关系,就显得这个招数太蠢。
官员上朝只能乘马车或坐轿子,宫门前骑马那是八百里加急才能有的。
但虞归晚今日就是骑马来上朝,她手底下的人也是,守宫门的皇家侍卫也不敢说什么。
先帝的禁军反了自己,都要被罚去寒地,赵显没有自己的亲军,镇国公也没有,就只能从其他镇守军中选人做新的天子亲军。
封蒙灰为禁军统领,又封妙娘为副统领,也不知是谁的主意,但两人今后要留在麒麟城是定了的。
陈妇被封都察府副使,也暂时回不了河渠。
虞归晚现在想的不是自己的人都会被留在麒麟城,而是另一件事:随家旧案重审,真相大白之后,幼儿会做怎样的选择?是留在麒麟城还是跟她回庶州。
这个问题她之前从没想过,现在就突然冒出来了。
她骑着高头大马过了那日被大火焚烧过半的宫门正街。
即使清理过,两边也还是有火烧之后留下的痕迹,邻近的百官府邸也还在修缮中,家仆进进出出忙碌。
昔日显赫的相府也在这条街上,高墙黑瓦,五进五出的深院占了大半条街道。
领路的林大人拿袖子擦脑门渗出的冷汗,紧张道:“这里就是原先随相的府宅。”
匾额早已被拆,只留个空荡荡的荣耀在上头经着风吹雨淋,几年光景足以让这里变得萧条破败,又经了大火焚烧,门柱都要塌了,修缮就是笔极大的支出。
虞归晚下马走到近前,没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看。
“嗯,不错,就是破了点,修缮需花费不少时日,陛下既然要赏我,我也一事不烦二主,这修缮的事就请陛下替找些人吧,偏关还要军情等着我回去料理,就不在盛都多耽搁了,烦请林大人明日同陛下说一声。”
林大人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这这这……离城需向陛下请旨,陛下同意了您才能走,这要是不声不响走了,就算陛下不追究,御史也会上表弹劾。”
虞归晚似笑非笑,不言语。
林大人也只能硬着继续说,反正他已决定抱虞归晚的大腿,这种时候不表忠心就是傻。
“他们既怕您留在麒麟城,又怕放虎归山,正想不出计策,只能拖一日是一日,您现在请旨回庶州,陛下允了群臣也会反对。”
“所以?”
“他们定会将您的人扣在麒麟城为质,封官便是最好的借口,高升固然好,可您手底下就逐渐没了可用之人。”
经此一事他看得清,抱紧虞归晚的大腿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