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玛听到兰斯的召唤,收回意识,抬起清澈的眼睛,一本正经道:“兰斯,我在打架,不能认输。”
兰斯单指扶了扶眼镜,先点头,再轻笑:“可是法律规定,小朋友不能打架。”
度玛从小患有自闭症,以至情感缺失,无法给父母亲人任何正向回应。
后来他有了健康的双胞胎弟弟,又有了一个漂亮的妹妹,他成了家里多余的那个人。
他总是静静的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一家人其乐融融,嬉笑玩闹。
他潜意识里懂得什么,可说不出来,也改变不了。
他只能让自己听话,更听话,像一个安静的顺从的机器,存在于这个家中。
但十岁那年,他还是被遗弃在港谭的海边,他们希望他能在涨潮时被海浪卷走,与带给这个家庭的负担一同被卷走。
兰闻道捡回了他,可无论怎么开导,度玛像机器一样遵守命令的习惯都不会变了。
当然,他也只会遵守自己信赖的人的命令。
度玛歪着脑袋,片刻,放下电脑:“好吧,听兰斯的。”
但是我十六岁了,不是小朋友了,他暗暗道。
兰斯继续向Oliver介绍:“度玛,只叫度玛,他的意识可以接入任何网络,蓝枢大厦的监控摄像就是他解决的。”
“还有一位叫莉莉,现在大概——”兰斯看了一眼时间。
小丑有气无力地接道:“现在大概在家里奋笔疾书,抄明天的物理数学化学作业,莉莉是一个学不好数理化走不了全天下的古怪暴力小萝莉。”
兰斯瞥了小丑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嗔意,然后才收回目光,不紧不慢道:“最后就是我了,我本名叫兰斯,代号白法老,是黑灯会的实际负责人。”
“白...法老。”Oliver生涩地念出这三个字。
原来,杀死厄迪夫的,杀死波拉斯与克洛娃的,就是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好了,该介绍的都介绍完了,现在该——”
“唔咳!”兰闻道重重的咳嗽一声,打断了兰斯的话。
兰斯心中好笑,脸上佯装惊讶:“爸,今天黑灯会内部会议,您又在?”
兰闻道:“......”心肝长大了,变得不贴心了。
兰斯微笑:“来都来了,不然你和Oliver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的乌里尔,又是如何发现乌里尔已死亡的?”
兰斯其实更想问,兰闻道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就连司泓掣都查不出乌里尔的踪迹,偏偏他知道。
乌里尔的尸体又是在哪里发现的,是不是也和平叛之战有关,莫非当初兰闻道也去过平叛之战的现场吗?
Oliver诧异,立刻看向不动声色坐在角落里的兰闻道,他着急的边比划边说:“你,认识...我哥哥?”
但兰闻道果然没有正面回答兰斯的问题,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摆了个坐姿,示意阿巴顿:“这些过后再说,无量,先问出当年的真相。”
阿巴顿点头,朝Oliver伸出手,声音粗重浑厚:“请把司泓穗的遗物给我。”
Oliver只好忍住疑问,慢慢取出那枚米白色发卡,托在灯光下。
十八年过去了,他还是能清晰地记起穗穗带着发卡的模样,那么活生生的,可爱乖巧的。
穗穗的人生停止于那一夜,他的人生又何尝不是。
他终于,又能见到穗穗了。
高塔公会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禁区内,却还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