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回头看一眼,笑道:“不过也热闹。”
钟把一只刷干净的螃蟹丢进空筐子里,朝夫郎身边凑了凑,笑道:“咱家以后也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除了过年,家里人难得聚这么齐,谁都不舍得开口说回家,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吃顿饭,把钓上来的鱼、捉来的蟹、摸来的螺和虾都尽数料理了。
唯独海鸭子暂没杀,鸭蛋倒是蒸了蛋羹,鸭蛋羹的颜色比鸡蛋羹还要黄一些,细品滋味不太相同,几个孩子都还吃。
海桑果没熟时味酸,带着一股独特的果子香,若敢空口吃,其实回味里也能品出一丝甜,苏乙想到白雁近来爱吃酸的,预备回去后给她送去几个,就算是觉得太酸吃不下,做菜也是好的,浪费不了。
捉来的海蜈蚣实际凑出挺多,早就不止一盘了,由于吃食不少,船上也没酒,最后没做,只一家分了些,说各自带回去炒了吃。
当下除去苏乙,其余几个汉子都挨了媳妇夫郎的一记瞪。
苏乙不经意瞧见,心里也渐回过味来,就说为何钟突然想吃那多脚的长虫了,原是在这等着。
第109章 收税
在红树林的半日玩得尽兴, 夜里没往回赶,还真去鱼山澳靠岸歇了一夜,次日方归。
临别时也没多恋恋不舍, 因四月里有钟阿爷阿奶的忌日,钟春竹仍要回娘家一道去烧纸祭拜, 到时还能见。
而那一盆子赶上人的小臂那么长,互相缠在一起的海蜈蚣, 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钟把它们丢在桶里, 桶盖上压了石头,丢在船上养了两日,待其肚子里的脏东西排的差不多, 苏乙才挨个剪掉头尾,洗干净肚子, 下厨炒出。
除却一盘炒韭菜的, 还单独分了些出来,和白面一起煎成饼,因除了那方面的大补,海蜈蚣本身确也是味好药, 温养脾胃,益血益身。
只是端上桌后,钟涵一个劲摇头。
“我不要吃虫子。”
“海蜈蚣不是虫,就像沙虫也不是虫。”
钟给小弟夹一筷子, “先前说是害怕沙虫, 见了就跑,上次你嫂嫂拿来和冬瓜与瑶柱烧了份汤,你不同样吃得欢, 这回你也尝尝,可香了。”
钟涵努努嘴,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面饼,一脸戒备地闻了闻,又分出一点塞进嘴里嚼嚼。
钟笑看他,“怎么样,不难吃吧?”
钟涵“唔”一声,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不过坚称只吃这一块,多了坚决不要。
苏乙却是不挑食,一筷接一筷吃着挺香,既是好东西,做都做了,不好浪费,何况味也不算差。
另外那一盘给钟的,就如他先前所说,多使了油,半炸半炒出来的,闻着有一股焦香气,硬壳子皆炸酥了。
他还学着乡里食肆,借那做菜时剩下的油水,剥了些花生米丢进去炸,出来后混为一盘,正是上好的下酒菜,越吃越香。
入夜熄灯,床帐垂下,钟吻上小夫郎红通通的脸颊。
“夫郎把海蜈蚣做的那样好吃,我想少吃些都不成。”
苏乙呼吸微乱,清楚地感受到钟盎然的兴致,夫夫在一处天经地义,况且钟每次不单是顾着自己得趣,也会念着他舒不舒服,对于这件事,厚着脸皮说,他也是喜欢的。
不过今晚的钟确实格外有精神。
衣衫褪净,枕褥间情意渐浓,小哥儿趴在枕上,抿唇承受着身上人一次次的“冲撞”,纵使有枕头在,压抑不住的绵软声音仍泄出两分,顺着门缝传到堂屋。
多多叼着一只耗子正巧路过,不由竖起耳朵,有些迷惑地朝旁边看了一眼,停顿片刻,随即踩着无声无息的小猫步上前,把今晚打猎的成果端正摆在门口处,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
“多多!”
大清早钟推开房门,险些一脚踩上死耗子,他当下实在是又气又好笑,一嗓子喊出口,赶上多多刚从钟涵屋里探出脑袋,闻声立刻溜走。
钟总不能追上去揍猫,只好自己去寻了个铲子,把耗子尸体铲起来丢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