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也不知,猜测道:“许是天气不好?”

夏日熬过去了,接下来是秋冬,可不大好过。

对于这点,顾阙心知肚明,颜相便是如此。夏日里精神好,入冬后身子发冷,脸色也不好,好在精心养着。孙氏医术好,一年来为她配制了许多药。

顾阙看过府里的账簿,光是药材这一项就占了一半。

她想了想,起身去找孙氏。

孙氏在种青苗,自己拿着小锄头,一挖一个坑,顾阙来后,她将小锄头给了顾阙,指着去挖坑。

顾阙说道:“明日想请您随我去一个地。”

“侯府?”孙氏猜出来,顾言虽说回来可一直没动静,倘若真的像常人那般也该来顾宅见见丞相,偏一回没来。她就猜出有猫腻了。

多半是侯夫人害怕自己儿子的位置不保,不管不顾地将顾言带了回来。瞧着身子好,不过是个虚壳子。

顾阙愧疚,道:“劳您走一趟。”

“不算大事,我正好也想看看他的病情,我先同你说,治这么多年只能保住命,你就该有心理准备。”孙氏提前说最坏的打算,“他与丞相不同,丞相的病是后天造成的,他是娘胎里就有,两人差别大着呢。”

顾阙连连点头,“我晓得。”

孙氏接过她的小锄头,慢悠悠地蹲了下来,继续挖坑,“明日随你去。”

顾阙回去了。

颜珞洗好坐在窗下看着外间的景,瞧见顾阙匆匆的身影,心情陡然变好了,“顾世子,你忙什么呢?”

顾阙停下脚步,从她的角度去看,恰好见到颜珞侧脸,暮色下,美人盼兮。

“不忙,你在看什么?”顾阙迈脚,走进屋。

颜珞道:“看你吭哧吭哧走路的傻样。”

顾阙笑吟吟地坐下了,“我哪里傻了,侯府说哥哥咳血了。”

颜珞挑眉:“那快死了。”

“你莫要咒他。”顾阙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感觉心里不安。”

“本来就是要死了,又不是我咒的。如果他死了,你怎么办?”颜珞无骨般贴在顾阙的肩膀上,歪头看着暮色。

颜珞刚洗过,身上带着一股香,香气钻入顾阙的鼻子里。

顾阙吸了吸鼻子,道:“我留下陪你。”

“你还是做顾阙为好,我就做寡妇好了。”颜珞大方说道。

顾阙沉默了,思索片刻,“在这里,都是要嫁人的,不如我不做顾阙了。”

天下会乱,将来如何,无人知晓。侯爵爵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男儿的身份便利许多。

颜珞睨她:“顾阙不要了?”

“不要了。”顾阙摆手,“世上哪有两全的事情,我请了阿婆去诊脉。”

颜珞颔首:“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