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听到杨海那个名字,后牙都忍不住咬紧了许多。
她以前都觉得自己不喜欢穆如晴,可是看着穆如晴真的要嫁给别人时,她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
可能说喜欢也不恰当。二十多年了,这种感情很难把它界定为“爱”或是“喜欢”,可能是依赖,可能是习惯。
不论如何,不管这究竟是不是纯粹的爱,她都无法否认,她对她,是有着不舍的。
“阿晴,”钟婉深深吸了口气,人生中第一次尝试和穆如晴说这些话,“如果……如果你能不和那个男的结婚,以后也不要再对雪衣做坏事,如果你能低下头为你以前做过的事道歉,或许我们……”
穆如晴却没有把钟婉的话放在心上,嗤笑一声:“婉婉,你在和我开玩笑么?”
钟婉顿住,盯着穆如晴,眼底微红:“我刚刚说的话,只可能存在于玩笑中吗?”
穆如晴:“不然呢?”
心底里唯一跃动的微弱火光,因为穆如晴的这一句“不然呢”,彻底湮灭。
钟婉自嘲地笑笑,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问的话愚蠢无比。
她应该最是了解的。穆如晴这样的人啊,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两句话就轻易地对她的人生与人格做出改变。
她本想给自己找一个留下的理由,可现在看来,只是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罢了.
日子平平静静地过了几天,终于,等来了拍卖会那一日。
沈怀星如约来了穆家,和穆国丞托辞说带雪衣出去玩,穆国丞也就给了她这个面子,应允了。
但是穆雪衣的伤还没有康复,要出门的话会有点不方便,于是沈怀星连着轮椅一起推了出来。
装在黑色大轮椅里的穆雪衣看上去瘦且苍白。
因为拍卖会是比较正式的场合,她特地穿了白色礼服裙。裙尾很短,只盖在她的膝盖上方,手臂上的石膏,脚踝上的绷带,都让她那副柔美的皮囊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折。
看着穆雪衣这个样子,沈怀星第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当初默认穆国丞去威胁雪衣究竟是不是对的。
问过之后,她还是和之前无数次的回答一样。
她知道,不对。
但她不后悔。
“老师,”穆雪衣叫她,“我们赶快进去吧,不要错过了开场。”
沈怀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