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戴戒指的食指,和它旁边的中指一样,沾满了黏腻清透的湿润。
穆雪衣很小声地说:“我饿了,阿月。”
周枕月抽了三张纸,把手擦干净,又用消毒喷雾仔细洗了一遍,拎起椅背上的大衣。
“我去镇上的饭馆看看,给你买点吃的。”
“嗯。”穆雪衣抓了一下自己的卷发,抓出一手的汗,“路滑,你慢慢走。伞在后备箱。”
周枕月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却又一顿。
她回过头,看向穆雪衣。
“……你应该不会和上次一样,和我做完以后,趁我不注意……突然跑了吧?”
穆雪衣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会担心这个,所以,已经让阿浓准备了。”
周枕月:“准备什么了?”
穆雪衣弯下腰,向车座下面一探,拖出了一条沉重的金属脚铐。
她很自觉地把两只脚铐戴在脚踝上,中间链接的铁链很短,是完全没办法下地行走的程度。上锁后,她把那两把钥匙都递给了周枕月。
“好了,走不了了。”
穆雪衣抬起脸,向周枕月温柔地笑。
周枕月握着手里的钥匙,眼眸低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穆雪衣又想起什么似的,“啊,对了,这个……”
她拿起前面的手包,从里面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又递向周枕月。
“身份证也给你。”
周枕月默默地盯着那张身份证,盯了一会儿。
半晌,她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钥匙,没有去接穆雪衣的身份证。
“……走了。”
她下了车,关上门。
穆雪衣把胳膊支在车窗边,目送周枕月撑着伞的背影渐渐走远。
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右脚踝。
目光落在脚踝处泛着冰冷光泽的脚铐上时,脑海中猝不及防地出现了复健期那些箍在她脚踝上的可怕仪器。
情绪一下子揪成一团。
呼吸猛地不顺。
过去一年不断重复的痛苦毫无防备地涌入大脑,挤占着她所有的理智。
她甚至有了错觉,脚踝又开始因为那些仪器的收束而产生剧痛。
她一时分不清这种痛究竟是真的,还是那些心理阴影赋予她的假象。
穆雪衣逼着自己不去看那只脚铐,尽管她整条右腿都在忍不住哆嗦。
她打开前面的储物格,在里面不停翻找,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个吩咐葛薇浓藏在里面的小塑料袋。
打开塑料袋,里面是盒装和瓶装的药片,都是她过去一年一直服用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