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到知天命之年达到宗师之境,这一生恐怕进阶大宗师无望。”
“这也不好说,当年大宗师桂皎便是一名清倌人出身,自幼从未习武,后在一名王爷宴席上被一魔道中人一掌打中误伤,常人都言一代红颜就此逝去,却未曾想,便是这要命一掌让天下第七名大宗师诞生。”
阿恒还想再听下去。
阿谦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恒,走啦,回去晚了父亲会担心。”
她还在回味刚才的故事:“哥哥,你不觉得,刚才那个故事,最可怜的人,不是那个萧将军的女儿吗?”
“从来都没有人问她,她想不想保全所谓的名节,也没有人问过她,她是不是想为国捐躯。
战场之上,作为一个弱质女流,似乎不去从容赴死,就是软弱不堪,就是厚颜无耻,就要受世人诟病,被戳着脊梁骨骂得遗臭万年。”
今后的史书上,也只会记录萧将军的壮举,而提起她,不过是虎父犬女。
阿恒听了这个故事,感慨一番后便跟着阿谦朝着自家草屋的方向走去。
随后,她在酒楼的拐角看到了一个少女。
论剑城里乞丐不少。
那少女两眼呆滞,衣衫褴褛,看起来比起最为落魄的乞丐都还要差上几分,可那张脸却是美丽的,豆蔻年华,芳华正好,身形已能隐约看到少女婷婷如柳的曲线,她缩在墙角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因为很少见到这么好看的少女,因此她印象尤其深刻。
这几年她日子舒心,不用想着提心吊胆等着哪天被掐死,然而日子清贫,即使养父对她很好,她也因为营养不良而长的像一颗豆芽菜。
于是对于这般美丽而又有些许曲线的少女,她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让她对这少女记住的原因,是这少女缩在同一个墙角已经三天了。
三天来,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她就以一种陌生的、冷漠的眼神盯着人群。
也有一些好管闲事的少年侠客去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可惜都被她无视了,阿恒平日里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主儿,于是便也没走上前去。
到了第三天傍晚,她从外面乞讨归来,虽然她长的瘦瘦小小的,可她嘴甜还会扮可怜,一些心善的人便也会将剩菜剩饭给她一些,她将一些馊掉的扔了,留下的素菜自己吃,如果有人赏了的菜里有肉,她便将肉分开放好,然后带回家分给哥哥和养父,还有二叔三叔他们。
今日收获颇丰,她遇到个酒鬼,在路过的时候随手送了她一壶酒。
她不由感叹,难怪好多人都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这太平盛世,就连乞丐都不容易被饿死。
然后……
然后她就看到了倒在路边的少女。
少女衣衫褴褛,然而看得出并不是她前几日穿的那一身,是一种艳俗的桃红色,她侧躺在小巷阴暗的角落,从她的方向甚至都能看到少女青涩发育的胸部和被扯烂的襦裙下雪白如玉的大腿。
她姣好的面容现出痛苦的神色,比起昨日看到要红润的嘴唇被一排雪白的贝齿咬住,她皱着眉头,似乎连睡梦中都在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一只手上还提着酒,挂在腰上的陶罐里还装着残留余温的肉。
即使是太平年间,一个四处流浪又有一张美丽面容的少女会有怎样的遭遇,答案不言而喻。
这一次,她再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看了周围几眼,见没其他人,便走上前,先是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问她:“这位小姐姐诶,你还好吧?”
少女感受到外界的刺激,睁开了双眼。
从近距离看,她能看到少女的双眸形状很优美,线条流畅,睫毛像两把浓密的扇子,眼尾轻轻上挑,带着一抹该是成年女子才有的艳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傍晚,她竟从那双半睁的眼睛中看清那双眸子。
带着淡淡的天青色,隐隐有一抹彩色的光从她的眼瞳闪烁而过。
她回过头,夕阳正好慢慢落下山坡。
原来是光的折射效果。
她转过头,扶起还有气的少女,将她放在更为阴暗的角落,随后将自己身上套着的外衣脱下来,横着盖在少女曲线毕露的身体上。
她对少女说:“小姐姐,你坚持一下,我找人来送你去医馆。”
少女的眼睛平静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