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避而不见,而今麻烦却自个儿找上门来了,倒也真是可笑。
该来的也来了,穆絮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何况她避都避不开。
见到穆絮出来了,刘氏眼中带着轻蔑,“呵,那司阍与我说时,我还半信半疑,没想到啊,还真是你这丧门星!”
刘氏往穆絮左右看了看,又见屋里的门是虚掩的,讽刺道:“哟,怎么没瞧见那野男人?可是藏到屋里了?”
“你倒也是有脸,回来也就罢了,还将野男人藏到屋里,也当真是跟你娘那狐媚子是一模一样,偷人也偷到家里来了。”
刘氏可不是什么善茬,不管穆絮答不答,她都能接着骂,她又道:“我穆府可不是什么青楼酒馆,不是你想带谁回来就能带谁回来的....”
穆絮双手紧握成拳,可见她还在忍耐,她娘还在时,刘氏等人辱她们,她娘都告诉她算了,莫要因为别人而为难自己,她听话,可平日里辱她也就罢了,她娘已过世两年有余,她们竟还不放过她!
穆骁以往最喜做的事,便是来招惹穆絮,看到她既生气,又强忍的憋屈样,真是好生有趣,可也是如此,让他更想欺负她了,且欺负得更狠。
这贱丫头离家不知不觉也半年了,如今一见,倒也真是让他好生想念呀。
穆骁找茬可是一把好手,又是个有样学样的,再加上刘氏也是言传身教,自是学到了不少,“喂,贱丫头,见到我娘,你怎么不行礼呀?还有没有规矩?你娘可就是这样教你的?”
穆絮越是不说话,他就越要她开口,他又道:“还是出门和野男人鬼混久了,连规矩体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喂,本少爷在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见?”
穆絮越不理他,他越来劲,“怎的?装傻也没有用,我告诉你,待会儿我就让人进去把那奸.夫给抓出来!”
“你最好乖乖求求本少爷,本少爷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一马。”穆骁顿了一下,嘿嘿笑道:“本少爷可以等那奸.夫穿好衣裳后再进去抓...嘿嘿...怎么样?够意思不?!”
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嘴里的下流话可不少,这辱的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可见他这半年来也没学到什么好东西,尽学些肮脏龌龊话了,而他身后的刘氏不仅不以为耻,还笑得那叫一个欢,就差给他鼓掌了,而穆絮听了,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屋里的姜婆婆是再也听不下去了,穆絮不知保护自个儿,平白挨辱,可她心疼呀!
姜婆婆道:“都是老爷的孩子,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又是何故辱她!”
且歌站在门内,即便没有踏出去,门外的声音也轻而易举地进入她的耳中,只是姜婆婆与这些人讲亲情,也未免可笑了些。
倘若还有一分亲情在,那穆絮也不至于在沈小小去世后,还住在这梨院,更不至于离家逃到长安城了。
果然,那穆骁斥道:“老东西,这儿有你什么事!”
姜婆婆将穆絮护在身后,她道:“五夫人不在了,没人护着七小姐,我老婆子护着!你们一个个虽为母为兄,哪里又有当母亲和兄长的样子,成日以欺凌七小姐为乐,她离了家,我看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瞧着你们的眼色过活,倒也自由!”
刘氏怒道:“呵,好哇,以往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丧门星长本事了,竟也会使唤下人来教训我来了!”
往昔姜婆婆虽将这些人的恶行看在眼里,更不是没有想过打抱不平,可为了生计,又受到管制,故不敢多言,今日既开口了,那她也就不怕了,索性也说个痛快,继续道:“人在做,天在看,我都替你们感到害臊,为老不尊,你们也不怕遭了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