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明明做了这么多,却还是没能遵守跟母后的约定,她没有过得肆意快活,她身上的担子还在,甚至她还险些让杨灏跟她决裂。
她做错了吗?
很显然,她真的做错了,杨灏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志不在皇位,可作为他的亲姐姐,她却逼着他坐了上去,逼着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儿,从而对一干人等造成了伤害。
倘若那道圣旨她没有篡改,一切就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杨灏与她之间就不会有隔阂存在,老师也不会伤心,她更无需背负这么多。
且歌坐到了床边,那位置与当年分毫不差,只是母后不在了,如今她能看到的,只是那许久未有人用过的被褥与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拖着略微沙哑的声音轻声道:“我该怎么办?”
且歌进寝殿不久,静姝便来了,她在这儿的记忆不比且歌少,甚至比且歌还要多得多。
且歌的声音将静姝从过去拉了回来,又见且歌扭头,用那双湿润的眸子看着她。
静姝尽力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得如往常无异,但细听之下,却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微颤,“静姝不知,也不敢说别的,但若让殿下有了负担,那便不是小姐所愿。”
那一夜,小姐跟殿下交谈时,她一直守在门外,因有内力,便也听到了,小姐去后,她的心也跟着死了,本想着也随小姐而去,可看到年幼的且歌与杨灏哭作一团,而深宫之中又是危机四伏,便将那想法暂且搁置到了一旁,直到先帝驾崩,杨灏登基为帝,且歌搬出皇宫,入住长公主府,且歌来寻她,她请她帮她,让她为其守住长公主府,抱其无后顾之忧。
静姝拒绝不了,当时的情形也让她无法拒绝,毕竟她也是看着姐弟二人长大的,与杨灏相比,显然且歌更为需要她。
且歌嘴角泛着苦笑,尽管答非所问,从如今的局势来看,要么是她登基为帝,要么就是江山易主,但静姝的话却让她好受了些,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滴,对外头的清浅道:“清浅,备马!”
“是!”
若在先帝驾崩时,就将立她为新帝的遗诏宣读出来,即便有人想反对,也反对不了,毕竟是顺理成章,可现下却不同,杨灏明明尚在,突然退位,难免不让人深思了,何况朝中已有了她意图篡位的流言,所以她要找一个人,得到了他的支持,胜算就过半了。
二人驾着马,一路奔驰。
到了蔡府,二人翻身下马,清浅上前敲着门,门刚被打开,且歌便走了进去,待那两位司阍反应过来时,且歌已经进了大厅。
管家见来人是且歌,大惊,正欲行礼,且歌便免了他的礼,又让其速速去寻蔡丞相来。
蔡氏夫妇睡得正熟,大半夜的突然被吵醒,搁谁谁不恼,蔡祈峰没好气地对门外的管家道:“出了什么事儿?”
“回老爷,是且歌殿下来了。”
蔡祈峰纳了闷儿,好端端的,且歌来做什么。
蔡夫人翻了个身,更是困得连眼睛都没睁开,“柳儿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