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斯看着她,所有的脑细胞都用来当下的据理力争,“既然你也不能做到彻底的洒脱,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你也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大家形同陌路,等到一段时间之后再悔不当初,何必呢?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么?事已至此,为什么不愿意多给我,或者多给你自己,一点机会呢?”
不可否认,确实是不可否认,李文斯说的很多都对。
自从叶樱的身边少了这个聒噪的女人,好像好不容易开始呈现出五颜六色的世界又回到了最初的黑白灰。
叶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谁过不去,是因为她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是因为她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因为始终无法释怀自己最亲近的朋友用了这样拐弯抹角的方法接近她。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猎物,每天都在李文斯的循循善诱下,一步步走向她最终的陷阱。
她觉得这段时间自己都要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对欺骗了自己的人产生了念念不忘的感情,而另一方面又对这样的自己嗤之以鼻。
她想借项目实习的机会离开一段时间,舒缓自己的情绪,从而渐渐的释怀这段交情,或许再回来的时候就能放开了。
她确实需要一点时间,不管是原谅还是真的接纳,都需要一些时间。
李文斯一直知道叶樱异于旁人的地方,不管是课业上,还是性格上。就好像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甚至是发生在李文斯自己的身上,就算没那么高兴,也不至于耿耿于怀,有如敌对。
换言之,“我想和你谈恋爱,但我觉得还是先从朋友做起更为妥当,”这是什么有伤大雅的想法么?为什么要扭曲的刨根究底、归纳总结呢?
但叶樱不行,她的眼里就是一码归一码的。
李文斯试过几次从叶樱的角度去想这件事,倒也不是不能不理解,以她的骄傲却栽在了这样简单的圈套里,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蠢透了。
李文斯知道,其实叶樱这个人表面冷漠,但骨子里却比谁都单纯。
“我和你,不可能再做朋友。”但她一番口舌之后,得到的却还是这样的答案。
叶樱说,“我现在既然知道你喜欢我了,就不应该再给你无端的希望。”
李文斯:“……”
“我固然很怀念你我之间还是朋友的日子,但是现在不行了,我给不了你结果。”
退一万步来讲,她理解了李文斯的做法,也原谅了她的筹谋,但问题是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就不能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再相处下去,岂不是把人当成了备胎,凭空给人幻想,那是何等的罪恶?
“我……我没关系,我不需要希望,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
“不行。”叶樱说,“我做不到。”
“……”
李文斯捶胸顿足,“行的行的,你可以做到的,要相信自己!”
叶樱:“……”
李文斯满眼水波荡漾,巴巴的看着她,哪怕叶樱满脸写着“你有事没有”,也丝毫不能打退她的决心。
叶樱最终还是撤回了目光,她默默叹了一口气,要说百分百的狠心,其实她也做不到。
至少现在是做不到的。
所以最后给出的答案在李文斯无赖的软磨硬泡下也多少有了些缓和,虽然“定心丸”依然给不到,但模棱两可的话语间,还是透着些在李文斯的耳朵里,等同于有机可乘的鼓励。
“下学期再说吧。”叶樱说。
尽管这个答案比起预想的已然进步了许多,叶樱一改之前的毅然决然,显然是同意了给双方多一点机会的建议。
但李文斯却不可能因此就知足常乐,坐以待毙向来不是她的风格,这几个月怎么也得搞出些风声才是她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