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疑惑一旦扎根,都会发芽,她答应下来:“也可,烦林家主将填账的账目送给我。”

“好说、好说,不是难事。”林然慷慨应下,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迅疾的风声,脊背猛地一疼,五脏六腑都跟着震动,疼得小脸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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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出了紫宸殿后,蓦地打了喷嚏,宫娥吓了一跳,“殿下可要请太医看看?”

她摆摆手,“无事。”她揉了揉鼻子,看着酷热的日头,想起自己的吃的冰酪,或许吃得有些多了,找太医先看看。

朝臣在外等候陛下召见,不好久待,欲匆匆离开的时候,秦宛漫步归来,她轻轻一笑,让长乐不寒而栗,主动走过去:“林然呢?”

“自是送回林府了,我得了笔交易,以十五杖替你平了浮云楼的账,我让林然将账目送来,也可看看你这么些年是怎地洁身自好的。”她笑过,就略过长乐回殿复命。

长乐大惊失色,这么馊的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她忙开口唤秦宛:“秦大人,本宫有事同你细说。”

奈何秦宛脚步极其快,都已跨过门槛,殿门徐徐关上,气得长乐脑门疼,想起账目还在浮云楼,她急忙去寻林然。

这个小东西她没良心了,区区十五杖就出卖了她,枉她替她瞒着身世这么久,真是小白眼狼。

她口中的小白眼狼被穆能亲自送回府了,面对穆凉不善的神色后,穆能将人送回,就着急忙慌地离开,免得殃及池鱼。

秦宛好心地请了女医,一道回了林府,谁知女医连林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穆郡主赶了出去,她尴尬地回宫复命。

林然恐她伤心,嘻嘻一笑,讨好她:“我贿赂了秦宛,也没有真挨三十下,你莫担心。”

她脸色苍白,唇角却一片嫣红。穆凉摸了摸她渗出血痕的唇角,气道:“不疼,你咬嘴巴做什么。”

林然心虚,趴着就不敢再提这事,就说起苏玄的事来:“他腿摔断了,苏家失了北衙军,这件事也算是掉下来的馅饼。”

穆凉气得心口疼,也分不清是气多些还是心疼多些,拧了帕子擦着她脑门上的汗,摸着她失去血色的小脸,“老实说,是不是你故意去找的苏玄?”

“不是我,你且信我成吗?哪里有人上赶着挨打的,你不知道那一杖打下来肺腑都跟着疼。”林然摸摸自己的肩膀,朝着她咧嘴一笑,拽着她的手蹭着自己的脸。

穆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来,这件事确实是无法避及的祸事,让人始料未及,被她蹭了几下,气散了,就只剩下心疼,哄道:“我让人去请大夫了,你且忍忍。”

“嗯。”林然也不笑了,安静地趴着,脑海了想着今日的事,“阿凉,你着人去查一查苏玄来洛阳的这些时日接触了哪些人。”

打是挨了,却也不能莫名其妙的,阿爹说报仇十年不晚,她先忍耐一时。

“好。”穆凉应下了,瞧着她闭眼的模样,也没有再开口,脱了她的外袍,背部一片殷红,眸色颤了颤,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