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搭理她,也说得起劲,又将貂生病的事同穆凉说一遍,不厌其烦,她耐心似是同穆凉一样,坐在高处,晃悠着小腿,极为舒服。
一人打理书籍也是枯燥,耳畔叽叽喳喳也甚为有趣。
整理至黄昏时,她见到一箱画卷,都用布帛包的好看,且落了一层灰,想必有些时间了,林然还未曾打开看过,布帛包的极为精致,里面都有油纸垫底,想必十分珍贵。
她想起东宫里,放一二名师大作,也显得极为雅致。
解开捆绑的布帛,翻开画卷后,让她极为失望,哪里是名师大作,都是她的画像。
至微小跑着过来,见到上面轻柔婉约的女子,好奇道:“咦,这人和娘亲好像。”
哪里是像,就是照着她画的。穆凉忍耐不悦,眼见着她也要去翻看,忙拍开她的手:“去看看阿娘回来不曾。”
“不去,她回来,你就不和我玩了,她和阿婆一样忙。”稚子嘀咕几句,复又爬坐回箱子上,看她两眼,气得鼓起脸蛋。
穆凉随她去,见到一幅幅形色各异的自己,哪里还有心思同她玩乐,尤其有副哭泣哀求之色的画,半截身子毫无遮掩,画意明显,显然映射的是床.笫之间的事,她气得脑壳有些疼。
至微见她神色冷了,吓得从箱笼上跳了下来,跑去外间找乳娘去玩。
她一跑,穆凉就冷静下来,坐在屋里不愿动弹。
那厢的林然入紫宸殿,见到案牍上堆积的奏疏,却是一愣,皇帝指着中书令道:“近日无事,你与中书令学习如何批阅奏疏一事,各地往来文书也是不同,你先跟着学。”
中书令给林然见礼,后笔直地站在一旁,林然对他印象甚差,生生受了一礼,不去理会他,走至陛下跟前,轻声道:“ 我有话同陛下说。”
皇帝知其意,摆手吩咐中书令退下。
待中书令一走,林然则迫不及待道:“陛下想好要亲征?”
“嗯,有此意,且我将长乐召回京,着人看守,她若有何不轨之举,你直接将人处置,不必告知我。另太后处,病得愈发厉害了,你无事去瞧几眼就可。朕走后,她若怎样,以太后名义入陵。”
皇帝想得极为通透,本就厌恶太后曾经为帝之事,又有洛家的事,不能母慈子孝,留苏家的人在朝堂,已是极大的退步。
林然皱眉,欲再劝,皇帝则道:“两道旨意皆在中书令处,到时你取回,中书有记录,不会给你惹麻烦。”
“陛下为何非要亲自亲往,大周战将不少……”
“你给朕选出合适的战将?”皇帝想而未想就打断她的话,已是不耐,见她露出关切之色,旋即缓和神色,“且等朝臣推举出战将。”
林然不信她的托词,俯身下拜,而后直起身子:“玄衣的死,至今没有查明白,我猜测是有人故意让您离开洛阳,指不定您前脚离开,后脚太后就身子康复,长乐归京,我如何招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