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摸摸没毛的犬耳,木着脸:“只要找上门的大妖怪不是兄长,我就很安全。”
杀生丸从未想到,他愚蠢的弟弟气起人来能让人这么气。他冷哼一声回了寝居,缘一则迈开了抵抗封建家长的第一步。
他找到了阿吽,准备窝在厩室与它相依为命,却突然发现,今晚“离家出走”的幼崽不止他一个。
阿吽的干草窝里,东边躺着一只黑犬,西边躺着一只白犬。前者挨了揍,尾巴毛秃了一片;后者倒是无碍,只是气压极其不善。
缘一到来,与两只狗面面相觑。
不多时,三只幼崽窝进干草堆里,建立了深厚的离家友谊。
黑犬名为“赤阳丸”,是犬族金曜一支的直系子嗣。今年刚满三十岁“稚龄”,就随同兄长和父亲从极寒之地而来,参与百年之典。
他黑发金眸,只有五岁孩子的身形。肩上披着黝黑的绒尾,就是皮毛少了点儿。
赤阳丸性格骄傲,有着典型的妖怪脾气,年纪尚小便不耐烦父兄对他的事指手画脚了。而缘一给他的一顿狗粮,就是引爆矛盾的关键点。
“可恶!我哥是个笨蛋!”赤阳丸骂道。
缘一认同地点头:“嗯,兄长都是笨蛋。”
赤阳丸更来劲儿:“他动不动就打我,还骂我愚蠢!就因为我吃了你给的食物,他竟然说我丢了金曜血脉的脸,不可理喻!”
缘一活成复读机式:“嗯,不可理喻。”
“今晚,他休想让我睡在他的尾巴里!哼,我就是死,被大妖抓走吃掉,也不会回去的!”
缘一:……
犬妖都很喜欢让幼崽睡在尾巴里吗?
“嗯,不会回去的。”继续捧哏。
另一侧的白犬化作人形,是个粉妆玉琢的俊俏男孩。
他靠着绒尾,说出的话犀利又扎心:“两个笨蛋。长辈的容忍只有一晚,不会再有第二个晚上。”
缘一和赤阳丸:……
友谊的小船还来不及荡起双桨,就被浪头打翻。
白犬名为“流雪”,是月曜支的子嗣。时年三十五,已有了不俗的实力和月曜支独有的风雅之气。
他的名字取自飞鸟时代的一首和歌,母亲曾说,其中有两句与他的皮毛极为相称。
“我园梅花乱飘落,犹如天上流雪来。”流雪道,“落梅有快然之意,冬去春将临。”
“出自大伴旅人之手。”缘一接话。
小白犬的眼倏然亮了:“你也读过吗?”
“是呢。”
“喂,你们两个!不要说让我听不懂的话啊!”黑犬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