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啊,天黑的。
“你大晚上的挑什么水?掉河里淹死了怎么办?”陆杨眉头倒竖,凶得很认真。
三贵缩缩脖子,干笑道:“哪里啊?我哪敢晚上去河边?这是我家水缸的水,我爹说你是体面人,不到真的为难不会开口,说了没水,那就是吃用都难,先挑一担过来,你们先用着,明儿一早,我就给你把水缸满上!”
陆杨脸色好看了。这有个村长当爹就是不一样。
“行,你明早再来吧。”陆杨不跟他客气。
但张大石带领村民作恶讨债,他也不会放过的。
送走三贵,可以关院门。
马不比别的牲口,它精贵!陆杨拿豆渣拌干草喂它。
他们今天提前跟赵佩兰说好了,会晚些回来。
赵佩兰做饭晚,比着之前两孩子到家的时辰,现在刚好蒸出米饭,菜一起出锅。
陆杨想吃豆腐菜,正好空出锅,洗洗手,就下油做鸡蛋豆腐。
谢岩想要当厨神。自跟黎峰见面过后,就爱窝在灶屋碍手碍脚,陆杨给他找活干,让他打两个鸡蛋到碗里,然后拿筷子搅散。
他说得细,谢岩爱听。恨不能告诉他鸡蛋打那一头更容易碎,更不容易掉蛋壳到碗里。
哦,打鸡蛋之前,还要洗一洗。
这呆子,上次让他打鸡蛋,他都不洗一下,敲碎一个蛋,壳掰不开,沿着裂纹敲了一圈,蛋液渗出来,沾到蛋壳外面的鸡屎,打到碗里,都有一点鸡屎灰尘。
这东西,说实在的,一般家里是不会介意的。
有的小孩子不知事,还从地上挖鸡屎吃过。可他们是大人了。
陆杨盯着那碗鸡蛋做了好久的心里准备,实在想吐,把那点灰尘挑出来,也没法子接受,然后加水稀释,蒸出来,让谢岩自己吃了。
这以后,谢岩打鸡蛋都会洗一洗。再不用他提醒了。
灶里火大,陆杨铲好豆腐,谢岩的蛋液就递来了。
洒蛋液简单,陆杨侧让半步,让他家状元郎有点参与感,让他给豆腐淋蛋液。
谢岩喜滋滋往锅里淋入蛋液,空碗给陆杨拿走了。
淋蛋液正是火小的时候,他不递柴,蛋液定型要一会儿,陆杨就这会儿的工夫,切了葱姜,挖了一勺大酱,加了点盐,全放到碗里,再用水瓢舀点水加进来搅拌搅拌,一次倒入锅里,炒匀焖一焖,出锅。
谢岩人还没从灶台边离开,陆杨就把调料碗弄好。谢岩又在心里叫他小旋风。
这个外号他不敢说出来,要是喊出来,陆杨肯定会揪他耳朵。
新上一个菜,晚饭开吃。
赵佩兰今天泡了几朵菌子,切成丝,炒了青菜。菜里没放酱,就用了点盐。看着很清爽。
余下就是一盘腌萝卜。她做的咸菜不好吃,但农家不缺咸菜,这是陆林送来的一碗。她用两片肥肉炒过,萝卜丁上有油腥,闻着香。
再把鸡蛋豆腐端上桌,今晚的晚饭可太丰盛了!
家里有阵子没吃过豆腐,这东西要钱买,和别的蛋、肉不一样,蛋和肉有营养,买来都是抠抠搜搜吃。豆腐就是个菜,一般舍不得买。
鲜豆腐很好吃,陈老爹做豆腐三十多年,老手艺人,豆味浓香,简单弄弄都好吃。陆杨最近喝药,嘴里淡,才往里加了大酱,以前在陈家,最常做的是清炒豆腐、豆腐炒青菜。或者打豆腐汤喝。
谢岩对这道菜有贡献,他说:“我打鸡蛋了!”
赵佩兰当即迟疑。
她也知道鸡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