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捉婿这幅,则是看榜时的热闹景象,威武的陆杨,一只手就把谢岩高高举起来,穿过人群往外走。
他竟然还在街上画了个花轿。
陆杨笑坏了!
“不好好读书,天天画这些东西,罚你吃四个饼子!”
谢岩会吃的。
他问陆杨:“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陆杨都笑迷糊了,肯定是喜欢的。
他问谢岩:“你为什么坐山上?山高?”
谢岩说:“我今天下午找乌平之问过了,他说买一座山,要万两以上的银子,像坟头山那么大的山,少说要三万两银子。一般人买山,是买风水宝地埋棺材,或者是买矿山挖矿。纯粹当个山主,百两银子能买个小山头,还是荒郊野岭的。好贵,还是在画里占座山吧。”
陆杨看锅里面疙瘩煮开了,把画纸交给谢岩拿着,他拿锅铲搅拌搅拌盛出来,跟他说:“真是小人物大梦想,你看看我们一天天挣多点小钱?惦记的都是多贵的东西?还是实际点。我给你说,年底的时候,我就去买田地,找几家厚道的佃户,把咱爹的坟迁了。让佃户们平常扫扫墓,添添土,帮忙守墓。我们也不靠这点租子过日子,到时少收点佃租。以后再搬家,就问问娘的意思,看要不要再迁坟。今年肯定要迁。到时你再写个族谱,你科举要往上记三代,算老祖宗沾你的光,这便够了。记到我们,以后有孩子了,再添几笔。”
谢岩听着,把画纸放到书页里夹着,好好放进书包里。
他又想抱陆杨。家里这些事,在不在眼前的,陆杨都记着,一样样的都有安排。
谢岩说:“你都没见过我爹。”
陆杨说:“能养出你这种好儿子,公爹也是个好人。是好人,我就敬着。再说,我给他上过香,是他儿夫郎,我没见过他,他在天之灵见过我。我孝顺,他以后保佑我。”
谢岩唇角扬笑,跟他一起把晚饭端到堂屋桌上。
他小时候没大梦想,那时候还有玩心,喜欢读书,又不想受安排,总是有点小叛逆。
长大以后,也没大梦想。因为科举文章的定式,他有阵子也很反感科举。
家逢变故以后,他对做人的感觉依然是模糊的。但要问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他是以父亲为目标的。
他希望他能跟父亲一样顶天立地,在内照顾好家小,在外能撑起门户。同是秀才,他如今也见过许多秀才。这样在人世间滚一遭,才知道他跟他父亲有多远的差距。
谢岩侧目看陆杨,要是早些年,他们在县里遇见,以他爹的性格,肯定看不惯陆杨瘦叽叽的样子,会给他买吃的。
要是知道陆杨不是陈家亲生的孩子,说不定会把陆杨接走。
他爹喜欢帮一些努力生活的人,管这种行为叫“拉一把”。
说不准就差这一下,困于泥潭的人就能脱胎换骨。
这一刻,谢岩突然对鬼神敬畏起来。
做善事,积善缘。他爹拉扶过别人,陆杨拉过他。
谢岩拿两个肉饼子去给他爹上香,赵佩兰看得愣了愣,问陆杨:“杨哥儿,他怎么了?”
陆杨吃着饼子喝着汤,说:“孩子想爹了。”
赵佩兰笑起来:“你不能叫他孩子。”
陆杨知道的:“他是我男人。”
赵佩兰还不习惯这种直言直语,陆杨没怎么,她倒是红了脸。
等谢岩回来,一家三口再吃饭,其乐融融。
第111章 霸道的哭包
七月初七, 麦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