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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念头不受控制地生出来,一个又一个,怎么都压不住。
可是她不想这样,更不想承认,自己听见那些话会动怒,会烦的看不进书。
她猛地定住脚,脸上的神色慢慢恢复冰冷,接着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强迫自己坐下来,重新拿起了书。
那双冷若冰霜的墨眸,阴鸷冰寒,冷冷地注视着书卷,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这个贱民,这个该死的贱民!
她只是孤找来让父皇放下警惕的傀儡!
她不配让孤乱心!
林燕然哼着小曲回到家,刚要踏足堂屋,就被叠翠和湘雨同时拦住。
“林郎君,主子已经歇息了,请你不要进去打扰。”
林燕然愣了一下,赶紧问道:“是不是你们小姐不舒服?她晚饭吃了吗?吃了多少?”
叠翠和湘雨不答,叠翠道:“请林郎君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燕然诧异道:“可是我也要进去休息啊?你们不让我进去,我睡哪?”
叠翠和湘雨同时朝走廊下瞧去,林燕然顺着她们望去,眼睛顿时瞪大了,那里放着她的铺盖。
打包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要撵她出门的架势。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心慌,赶紧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小姐是不是生气了?谁惹着她了吗?”
叠翠和湘雨也不知道原因,但是主子既然赶她出去,估计便是她惹着主子了,所以两人板着脸,跟个木头人一样重复:“请林郎君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燕然压根不想走,主要没弄清楚原因,她无法安心,便道:“你们看看我家里,我出去在哪里睡?难道睡院子里?”
叠翠道:“王管家不是说新宅子建好了吗?林郎君可自去新宅子歇息,想必那里更加宽敞舒适。”
林燕然默了默。
她将今天做的所有事都思索了一遍,也没找到原因,心里急得跟小猫挠门似地,刺啦、刺啦、刺啦,挠的她浑身都难受了起来。
她左思右想,决定不能这么走了。
里面那个人啊,又倔强又嘴硬,自己若是一声不吭地走了,她定要气成个热气球,飞到天上去。
林燕然这么一想,心里还有些乐了,当即拎起铺盖走到窗户前,飞快地将铺盖铺好了,然后便钻了进去。
躺好后,她道:“娘子我不走,我是你妻郎,哪能和你分开睡,我便睡在你窗户下,有事喊我。”
叠翠和湘雨看的大眼瞪小眼,林郎君也太赖皮了吧?
她们到底是赶她走呢?还是赶她走呢?
有琴明月正在床上被失眠折磨,听见她这句话,立时将被角揪扯出一条条褶皱。
这个贱民!她还知道她是孤的妻郎!
可是这念头生出来,她马上更气了,气自己不该生出这个念头,什么妻郎,就是孤的奴隶,替孤卖命的狗奴才!
叠翠和湘雨侧耳倾听,没听见自己主子发话,悬着的心便悄悄放了下去,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便睁只眼闭只眼,默认林燕然睡在窗户下面了。
有琴明月睡不着,林燕然也没睡着,她现在实力强横,睡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反倒是被那月光照在脸上,生出几分惆怅来。
午后还好好的,还吃了自己煮的面,怎么晚上一回来,就翻脸不认人了?要是别人惹她生气了怪到自己身上,那自己也太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