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英端了吃食,来到胡亥下榻的大殿,敲了敲门,这才推门走进去。
“君上,身子好些了没有?”
胡亥刚“被”上了药,衣衫还未整理好,没成想桀英便来了,他连忙大喊:“等一会子再进来。”
桀英已然走了进来,一愣,赶忙红着脸退出去。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胡亥道:“进来罢。”
桀英的步伐有些迟疑,又等了等,这才低着头走进去。
胡亥已然整理好衣袍,桀英咳嗽了一声,道:“君上,我给你端来了一些吃食。”
胡亥正好肚子有些饿了,笑道:“谢谢你阿英。”
桀英脸上又是一红,支支吾吾道:“没、没甚么,都是卑将合该做的。”
两个人正说话,一股苦涩的味道传来,路裳端着汤药走进来,道:“君上,该饮药了。”
胡亥瘪着嘴巴:“啊,又要喝药了?”
桀英道:“君上,您身子骨素来羸弱,饮了药才能大好,卑将给你端来了不少蜜果,一会子可以吃几颗,镇镇苦涩。”
胡亥也知晓自己身子不中用,风一吹便倒,的确合该调理调理,便憋足一口气,直接将苦涩的汤药闷掉。
“苦!好苦啊……”胡亥哭得舌尖发麻。
路裳收拾了空的药碗,准备转身离开,桀英将蜜果递给胡亥,随口道:“君上,方才卑将前来之时,听说骆越国趁机进犯秦廷。”
路裳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提着药囊离开。
他走出内室,并没有着急出门,而是转了个弯,藏在内室之外的户牖之下,屏气凝神,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胡亥挑了挑眉,他敏锐的发现了路裳的反应,毕竟胡亥早就通过标签,看穿了路裳的身份,知晓他便是骆越国的王子。
胡亥故意道:“哦?阿英,你说说看,这骆越国到底怎么回事?”
骆越国也是百越之中强国,其中包含十五个部落,骆越国的老国王统领着部落,一直以来与秦廷的冲突并不算太大,和西呕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因此秦廷收服百越,并没有从骆越国下手,而是从西呕下手。
但不知最近怎么了,骆越国突然不安分起来,他们趁着秦廷和西呕开战无暇分心之时,突然发动了对秦廷的攻击。
桀英道:“据说是因着老国王病重,王子摄政,摄政的王子与秦廷不和,找尽了各种理由与秦廷开战。”
胡亥道:“这骆越国没有太子么?”
桀英道:“是有太子的,问题便在此处。”
胡亥看了一眼户牖的方向,道:“那你说说看。”
因着路裳屏气凝神,且功夫不弱,桀英竟没有发现他,继续道:“骆越国的太子,乃是他们的王子,名唤路裳。”
“路裳……”胡亥心中一笑,没成想超大只的小白兔裳儿,便是骆越国的太子,身份如此贵重。
“这个路裳,一直与老国王的理念一致,主张和秦廷保持和平,但问题就在于此,老国王病重之后,太子突然消失了,骆越国的二王子之所以要与秦廷开战,说是他们最近寻到了太子的下落,太子已然身中冷箭而亡,那冷箭正是秦廷打造的箭镞!”
“哦”胡亥拉长声音道:“原来这个路裳,死了呀!”
桀英道:“卑将以为,这骆越国的太子到底死没死,还是个问题,或者合该说……死在谁手中,也是问题,并不一定是秦廷动手,如今秦廷专心收揽西呕,合该没有心思去贸然招惹骆越国才是。”
胡亥摸摸下巴:“你的意思是……骆越国内讧,二王子想要夺权,将计就计将太子的事情怪在秦人头上,如此一来,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对秦人发动战争。”
桀英点点头,道:“卑将的确有此猜测,毕竟传闻骆越国的两位王子不和,太子虽是长子,但母亲过世太早,没有族中仰仗,而二王子虽是续弦所出,族中仰仗颇为丰厚,二人一直在较劲。”
桀与屠雎来到大殿,扶苏和其他几位将军已经在等候了。
章平将大体情况说了一遍,道:“如今路越国来势汹汹,恐怕是觉得咱们对抗西呕,兵力空虚,所以想要趁机捞一票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