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卖柴的老农柴火没捆紧,过城门检查时柴火散了一地,吓得前后左右的人急忙避让。

裴宜听到喧哗声好奇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离城门不远处,一顶青布小轿内的人红了眼眶。

站在轿外的管家李琛也是一脸震惊之色,他豁然转身看向轿内,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可思议:“老爷,他……真的是?”

李琛曾随李郡守进宫过,隔着老远偷偷看过先皇后几次,方才裴宜露出来的那张脸,瞬间与他记忆深处那模糊的姝丽容颜重合了。

轿内,李郡守双手用力捏成了拳头,咬牙道:“传信给梁儿,告诉他,人找到了。”

李琛闻言皱眉:“这事是钟梁的疏忽!”

李郡守本来满心火气,被李琛提了一句,倒是清醒了些许。

钟梁一没画像二没参照物,只凭着当年那点从京城揪出的蛛丝马迹能坚持寻找这么多年,已是十分不易。

这事,怪不得那孩子。

李琛察言观色,见李郡守从气头上清醒了,也悄悄松了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裴宜带着秋天请了光华寺的大和尚下山,风风光光回钟家村,给原主父母和小姨一起做了三天法事。

期间也不是是有心无心,裴宜是被钟家父母收养的事儿再次传的沸沸扬扬,十里八村都知道了,也都开始从潜意识里将裴宜与钟家村分割开来,不少人都好奇钟家那个亲生儿子去哪了,不然裴宜这个被救的都腰缠万贯了,作为恩人之子,怎么也能混个地主当当吧?

诏安县里的流言也在祝瑜再次上门时变了方向。

裴宜压根没让祝瑜进门,祝瑜来了几次,碰了一鼻子灰,也就心灰意冷不再来了。

诏安县的人说着说着,就开始佩服裴宜心思正立得住,竟然能抵抗得了当人上人的诱惑,放着雍州城那种繁华地不去,守着诏安县这个小破县城。

再被聚福楼的说书人详细盘点了一番裴宜名下的资产,所有人悟了。

自甘下贱当个侍君算什么,自己有才是硬道理啊!

祝瑜的不再登门自然是做戏的,他财大气粗,直接在聚福楼定了个最好的包间,隔三差五就撺使郑元去把裴宜拉来聚福楼聚聚,连带着李郡守也在裴宜面前露脸了两回。

李郡守声称自己是来看祝瑜过的好不好的,裴宜在场也只当是祝瑜的朋友,对待方式上与对郑元一般无二,因此,除了祝瑜和裴宜,就连郑元都没看出问题来。

有李郡守暗中护航,裴宜与八爷的合伙生意,做的越发顺风顺水,就连帮他训练护卫的常氏商行,都在短短几个月里人手翻了数倍,垄断了整个雍州城的货运生意。

时间一晃便是三年。

三年前,北戎集结了十万大军,凶悍的一千马匪胡子作为先锋军,差点就攻破了大雍朝的边关,那夜无风无月,天空却忽然乌云翻滚,好几道紫色天雷从天而降。

一道天雷正正好劈死了被大军保护得极为严密的北戎大将,数道天雷劈中了北戎大军的粮草辎重,霎时间,北戎军队大乱。

也就是在这时,大家都以为已经阵亡了的李昃佑小将军率领十多人从侧边突然冲向城门口攻城的马匪胡子,紧跟在李昃佑身后的一男子出手利落又干脆,一刀削多首,几刀下去,身边全是没了脑袋的尸体,杀得悍不畏死的马匪们心凉了半截。

也就是这一仗,北戎十万军队死伤接近两万人,不得不退回了草原上,许多北戎士兵犯上了后遗症,老是做老天爷发威用水桶粗的天雷将他们劈成焦炭的噩梦。

……

边境,军容齐整的大雍军队越过关隘,一路追着北戎人进了草原,杀气四溢的“虎头旗”出现在哪,就会吓得那里的北戎敌军两股战战,弃兵卸甲仓皇逃窜。

一支原本只有一百人的虎贲营,短短三年,吸纳了整个边关最精锐的战力,足足三万人的编制,却硬是追着近十万北戎敌军横穿草原,直直杀进了北戎王庭。

“将军!抓到北戎王族三十七人!”

“将军!一共抓到王庭官员一百五十六人!”

“报!将军,我们抓到北戎王了!”

随着士兵兴奋的大喊,一个浑身披着兽皮,头上、身上佩戴者无数金银珠宝的肥胖中年男人,被一伙士兵给按到了虎贲大将军面前。

那位将军身材高大,一身玄青战甲将他整个人保护得密不透风,胯下一匹毛色黑亮的麒麟战马,那个北戎王才被扔到地上,就被将军的麒麟马抬脚踩在了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