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尽头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看样子要比这个小镇上的其他建筑建得要久很多,褪失了颜色的红柱子,略显陈旧的门,往里看,家具很是有品位,是梨花木做的,靠墙角一张梨花木桌,后面坐着一个小伙子,埋着头在写着什么让人看不到容貌。夜幕渐渐降临,整栋小楼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中,屋里的灯早已经打开,柔和的光芒从门里射出来,无端的让人觉得很温暖。
青染抬头望向挂招牌的地方,一块很大的牌匾,赫然用草书写着“玉轩”二字,字体龙飞凤舞,翩若浮云,矫若惊龙。
“玉清,你看这个到是挺有意思的,玉轩,我想进去看看,好不好”,青染略带撒娇的说着,扯着他的胳膊向店里走去。
玉清笑着点头,随她进了店里。
走进店里,里面的摆设就让人眼前一亮,两面排着玻璃柜,里面各式的玉器整齐的摆放着。有呈现黄色或浅绿色的兰田玉;质地细腻,纯净,具有油脂或玻璃光泽,抛光性能好,透明或微透明的南阳玉;半透明,以绿色为多,带有均匀的黑色斑点的酒泉玉;外观呈青绿色,黄绿色,半透明、抛光后呈蜡状光泽的铀岩玉;还有形成白色、青绿色、黑色、黄色等不同色泽的和田玉。在角上留了点空放梨花木家具。
青染带着好奇的目光向店主望去,恰巧店主抬头也向青染看去。俩人四目相对,顿时似触电般胶结在一起,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说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两人相互凝视着,眼中似有千万般柔情蜜意,竟无法移开视线。
店主痴痴地看着青染的容颜,那小巧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似笑含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似在诉说一世爱恋,白皙温润的皮肤仿佛可以掐出水来,薄薄的嘴唇,樱桃小口微嘟着,一肩飘逸的长发,微瘦的身子,中等身高,身穿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像误入凡间的仙子般纤尘不染。眉上方的蓝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似有千万年光景那般长,店主收回痴痴凝望的目光,死死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有眼泪落了下来,他用带着颤抖的声音喊道:“青染,你终于回来了”。话语里带着历尽沧桑的无力感与淡淡的忧伤,让人心疼到无以附加。
青染细细看着那人,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双目迥然,略带倔强的眼神,记忆中似乎也有个人似这般看着自己,眼神越来越茫然,眉蹙在了一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记忆中有这个人。忽然右手被狠狠的攥了一下,其中的刺痛让青染清醒过来,是玉清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其中传来的温暖让青染回过神来,向右看去,是玉清温和的面容。
玉清不悦的皱皱眉,他很不喜欢青染看那人的表情,有一股他马上就会失去她的感觉升起,令他很是不舒服。玉清紧握着青染的手,像是宣告所有权般示威的转向店主,“你好,我是宁玉清,这是我的好朋友,洛青染,请问店主?对了,你怎么会知道青染的名字”。
店主紧紧的盯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无奈地苦笑,“你们好,我叫言子墨,你们可以叫我子墨,我是这店的店主。她和我一个故人很像,没想到连名字也一样,真是有缘”。
“咦”,青染看着桌上一个打开的盒子里的蝶形玉佩惊叹道,“好漂亮,和我在蝶谷看到的那只蝴蝶一模一样”。
子墨微笑着解说道,“这是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留待有缘人,我看和你眉上蝶竟似一般,你又和我故人相像,算是一种缘分吧,我就把它送给你了,算是我们初见的礼物”。
“这怎么好意思”,青染很害羞地说道,却不由自主地接过子墨送过来的玉。
“收着吧,我和你们一见如故,交个朋友嘛。”
“那我代青染谢谢你”,玉清看着他们言谈甚欢,不由得心中紧张起来,却还保持着君子风度。
青染觉得脚边有一个小东西蹭来蹭去,低下头一看,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不掺一丝杂色,圆圆的眼睛带着一丝讨好的神色看着她,很是可爱。青染弯下身抱起小狐狸,它也不怕生,拿鼻子蹭着青染的脸,蹭的青染的脸痒痒的。
子墨宠溺地看着她,“这是雪狐,是我那个故人的,自从她离开后,我一直带着它,这小家伙一直很傲慢,不怎么搭理别人,对你到挺好的,看来它很喜欢你呢”。
“那你那个故人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回来”,青染一直听他说故人,好奇地问。
子墨摇摇头,“她啊,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回来”。面色很是无奈。
玉清看他们一直讲话,自己插不上嘴,看到这种情形,知道青染问多了,忙岔开话题。
三人一直交谈着,直到夜幕完全笼罩了慕城。青染和玉清起身道别。
子墨送他们到门口,痴痴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抱起也在注视着他们身影的雪狐,抚摸着它的毛,“小家伙,你没认错,真的是她,是她,青染,她终于回来了,虽然在漫长的时光里,她已经忘了我是谁,虽然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可我知道,她只是没有记起我而已,我
会等她,一直等到她记起我为止”。雪狐用弓起的背蹭着子墨的脸庞,似是在安慰他。
旅馆里,已是一片寂静,房客大都进入了梦乡。
青染在房间里,打开台灯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玉佩,直到忍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玉清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沉思,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子墨他绝对认识青染,他看青染的眼神,其中的情意并不比自己的少。可是他们以前从未见过。摇摇头,自嘲的扯起一抹微笑,什么时候自己这么神经了,真是关心则乱,一碰到有关青染的事,自己就乱了分寸。就像他说的,他只是把青染当成了另一个人而已,真的没什么,是自己多想了。
这么一想,玉清也便放松起来,一股乏意涌上心头,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