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回来了。可是,纵使李鹤信任,纵使别人不敢妄评,但异样的眼光,却无法制止。小雨坐在苏园的秋千架上,愁眉深锁。
苏园,还是跟她离开时一样,一点没变。
罢了,无所谓!异样的眼光,她在从前的世界受的还少吗?就连亲父母也因此对她白眼相向!
可是现在她算什么呢?妻?妾?
正如此愁肠难解之际,突然腹中一阵绞痛,她便晕了过去。
李鹤盛怒赶来时,小雨刚刚产下那未足之胎。婢女将盆中的一团秽物端至李鹤面前,李鹤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惊诧之余,心下暗伤。
“这是她肚里出来的?”他问雨霏。莫雨霏主管着威名宫内务,所有婢女奴才都归她管着,小雨小产,也是她一直在旁调配。
“嗯。”
“不要叫她知道,免得她伤心。”
“……嗯。”雨霏似乎有点走神,好半天才应道。
多年前,雨霏也怀过一个孩子,十月后生下,却是一个畸胎!一团血肉毛发相混合,不知是什么!
此后几日,李鹤将威名宫里外事务都交由雨霏暂管,只要紧事和难以决断之事才来上报;与小雨日夜相伴,然而小雨终究难展欢颜。有时小雨看见李鹤眉间忧愁更深了,心下有感,便作强颜欢笑,欲使他稍稍开颜几许。却无意间叫李鹤心更疼了。
她不知,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也差人去请过江忆儿一次,她是小雨的知心好友,或能宽慰小雨些许。李鹤悄悄在门外听着她们的言谈,聊了没两三句,便听江忆儿道:“你走便走了,一干二净!如何又回来了!”竟是要在这个时候劝小雨再次离开?李鹤一把推开房门,小雨产后体虚,半卧床沿,面无血色,沉默的看着他,江忆儿坐在床沿,此时竟也毫无惧色。她是大义凛然也好,她是有恃无恐也好,李鹤此时无暇发怒。只是他也沉默着,看着苏小雨。
小雨,你离开我一次,还要再次离开我?
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她真正开心起来。李鹤也是太心急,小雨小产不足半月,哪里能那么快就走出伤痛呢?
“雨霏。”李鹤道,“小雨一直对你心有嫌隙;如今,正是她最伤心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去安慰安慰她,修补一下你们的关系。”
岂知,小雨不见雨霏还好,一见雨霏前来问候,突然好像悟出了什么,神色越来越激动,颤抖的伸手指着雨霏道:
“是她!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