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不晓得是以怎样的心态听了身后女人的话,也不晓得是什么驱使它竟然相信她内心的凄楚和话语中的感伤。不过,它挺能安慰自己。对于它的信任,它只当是自己太善良,一万多年前太善良,为了朋友孤独留在虚幻空间里同一只可怖的神兽做了朋友。一万多年后又因为自己太善良,为了朋友带着朋友的媳妇儿再次入地自己刚刚逃了不久的魔窟。对,魔窟。它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虚空幻境中的情形,可见它对在那里生活的畏惧和烦恼。
可是,它嘛,天生好管闲事。看见可怜人,总难免插上一脚,或者说尽点儿心力帮上一帮。
既然找不到当事人尘渊,那找他的媳妇儿去了解了解自己的危境,也算是善良的罢!
虚空幻境是一个空间。
不同于华泽老母保留的记忆。那是真切发生过的事实。
而虚空幻境有边有角,却没有熟悉的地方。无论魔宫,无论九重天。无论神。
有的只是一头奇异的魔魇神兽。
那魔魇神兽不会说话。
它的喜怒哀乐如果没有专业人士绝对看不出来。
当然,更不比会说话的肥朵。
“你要带我去哪里?”行在夜幕下,冷风呼呼灌着自己的耳朵,风苓略显浮躁地问了一问,“喂,你究竟要把我带去哪里?”
“哎呀,别废话。”肥朵也已经有些不耐烦,抬起爪子往前方指了指,“看,前方那座殿。就快到了!”
对于肥朵浮躁的态度,风苓怔了好半天。以前就算肥朵再如何冷酷,也万不会这般不厌其烦。
难道它并非肥朵么?
“哪,公主,不要发呆!”白猫拉了拉耳朵,转身指指点点地说,“哪,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什么都别问知道么?”
背后的风苓点点头,却震惊地眨眨眼:“可是,为什么?”
“这个嘛!”白猫扯了扯自己的长胡须,“嗯,反正多说是祸,多说也无益。为了能够成功进入虚空幻境,你还是不要多问得好!”
“哦!”轻轻的声音,心里却生了一困惑。
来到姻缘府邸前,尹不了老君正拈着黑色棋子坐在大树下。见着偷偷摸摸晃进来的白影,不自觉地咳了两咳,接着道:“跑哪儿去了?”
“嗯,没跑哪儿去啊。嘻嘻。”白猫耸了耸皮毛,企图把自己的身躯变得格外的强大,以此遮住身后对它而言的庞然大物。且还是个陌生的庞然大物。但事实上,白猫的小胳膊小腿其实根本不值一提。可就是这么怪异的动作,身后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的风苓坚定不移地抬起了脑袋,她楚楚目光盯向下棋的长者。虽白发依然,可她还是记得他。
她和尘渊上神的第一个吻就被这位老者窥在了眼里。甚至尘渊上神愤怒而走,她气急败坏之余,这位长者还当了一名说客。如果她算得不错,也许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一个偶然。而且据她猜测,这位长者应该知道许多秘密。关于她自己的,也关于阿渊的。
她侧了身,踏开步子,拂了臂帛朝树底下的白发长者走过去。刚刚近到身前,白发长者胡须飞颤,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老头子在这里听了小公主许久了?”
“等我?”风苓不解,嘴角微翘,再次不解道,“为什么等我?”
“等你来救人,也等你来解缘!”白发长者目光低垂,手中的黑指已然放下,“小公主,你看见我这盘棋了么?”
风苓低下头,只见得黑棋把白棋围了个严严实实。似有水泄不通的趋势。她不大懂围棋,所以只是沉了脸说:“白棋被围住了!”
白发老者眯着眼睛轻轻地笑开了:“对。”紧接着又叹了数口气,“唉,小公主。你和尘渊战神的处境就像这白棋一般无路可退啊!”
风苓啪一声拍在棋桌上,恼怒道:“不,你胡说。你……你说地这些都是骗人的。你……你又不是算姻缘的,何以晓得我同阿渊的缘分?”
白发老者笑而不答,立起来抬着头看着头上那棵熠熠生辉的拂守树。
白猫忍无可忍了,兜着爪爪跑到跟前:“喂,你别不信。老君就是算姻缘的。他……他这辈子就没算错过!”
风苓突然神色慌张。捂着胸口喘了口日。一来是为听到这样恶劣的消息震撼,二来是为听到这样的消息畏惧。倘若她同尘渊上神的缘分真的如这位老君类比的那样。那么……危险该如何化解呢?而缘分……还可以再续么?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