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以为北面的胡人打算要多久?”刘老实是知道大当家对苏将军的态度,半点不怕黑熊寨和苏将军对上。
“至少两年。”西北胡人不可能看着他把北面胡人灭掉,只要稍微一有点政治头脑的都清楚,无论是西北的胡人还是北面的胡人,如果仅剩一家绝计不会是大燕的对手,唇亡齿寒,西北胡人和北面胡人即使再不对付,在生死存亡之际还是拎得清,到时候北面要对付的就是两支胡人。
“两年之后苏将军能够班师回朝吗?”
苏青云沉默片刻摇头,他在打北面胡人,西北面的胡人也在打从州,最好的结果是他打完北面腾出手对付西北面,即便西北面议和他也要在西北边境守着,轻易抽不得身,不然胡人死灰复燃,边境的仗将无穷无尽。
“即如此,我们又怕什么呢?再说了,就算苏将军和我们对上,我也有信心最后取胜的是我们。”刘老实不是盲目自信,苏青云最近算是在大燕声名鹊起,郑队长对苏将军也赞不绝口,但真要说打,郑队长比不上,大当家还比不上吗?
都不用动用钢炮,就是人拼人,他们黑熊寨的兵丁吃好喝好,又训练刻苦,怎么也比大燕的兵马强壮。
“盐送到了,尾款苏将军要是一时间拿不出来,可以先欠着。”
刘老实这话无疑让屋里的其余人露出愤愤不平的模样,因为这话的意思是哪怕苏将军欠钱不还,黑熊寨也不怕,因为日后苏将军要是在黑熊寨手里讨生活,等发军饷的时候再扣除,不怕苏将军赖账。
“钱我已经备好,只是没想到你们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井盐,缺口我会在下次你们送盐过来的时候补齐。”苏青云阻止副官们为他愤不平,许多事不是嘴巴说说就有用的。
“如此,我们便不打扰苏将军休息了,下次送盐大抵在两个月后。”
刘老实一走,书房算是炸开了花。
“果然是反贼出身,行事如此猖狂,还想将军投诚在他们名下做事,当真是白日做梦。”他们不过被关山城牵绊住,才让黑熊寨一时得意,莫不是真以为他们打仗是在绣花不成。
“将军,要不让末将代你回京围攻黑熊寨,真不打一场还以为我们大燕的将士们是软骨头。”好歹大燕还有他们这群能打的武人,被黑熊寨如此看扁,如何不叫人生气,恨不能立刻在战场上见真章。
“方才几个人你们打的过吗?”苏青云比在场的副官都要冷静,能够做到将军的位置,不光要会打仗,更多的还是要动脑子。
“不好说,他们几个光看身板就是好汉,下盘也稳,拳脚功夫定然不差,见着将军一身煞气也不胆怯,手里必然也沾过血,能不能打过还得真上擂台比比才清楚。”都做到副官的位置,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见微知著,仅仅只是派遣过来做生意的汉子已经能够和你们相比,你说黑熊寨手中的兵马会比我们的人弱吗?”苏青云说着目光落在井盐上。
一时间副官们也没了声,是啊,黑熊寨瞧着不是一般莽汉,瞧瞧方才过来的汉子,同将军交谈半点不露怯,去岁送纸裘的汉子也是。
“可既然他们这么强,为何还要帮咱们,不该是咱们情况越艰难,他们越高兴吗?”
苏青云不语,如此慷慨解囊,说明黑熊寨的大当家所图甚大,不光大燕,西北和北面的外族也被视作囊中之物,这等气魄非常人所能及。
……
刘老实一路回程,嘴里忍不住哼哼南境的小曲,同行的汉子们个个五音不全,倒也没觉得他们老大哼的难听,反而还跟着一块摇头晃脑。
“老大,咱们就这么暴露了,万一苏青云有所警惕,改变主意要去南境打咱们怎么办?”
“事有轻重缓急,咱们再强短时间也打不过去京城,苏青云要是撂了北面的摊子,不出两个月,京城都要跟着沦陷。
要你是苏青云,觉得中原被咱们拿了好,还是被外族胡人拿下来好。”
“咱们吧,再怎么说咱们黑熊寨也是汉人,中原自古汉家居之,咱们拿天下是正常的改朝换代,哪能叫外族人入关,那都是要遗臭万年的。”
“那不得了,你要苏青云这样的人同意黑熊寨取代大燕那是不可能的,但你要说外族可能入主中原当皇帝,苏青云就会退而求其次,不对咱们黑熊寨出手。”
“老大,你这话说的颇有道理啊。”
“都是跟大当家学的,总之,有外族胡人在,苏青云肯定是先打外族不会跟咱们对着干。”
黑熊寨高兴了,朝廷那边就不高兴了,几道诏书诏不回苏青云,只得了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把朝廷那群老家伙气的不轻,奈何形势不等人,在又收到地方官来报境内出现起义队伍后,朝廷咬牙派遣了几个留任的武将和五万禁军前去祁州剿匪。
所用粮草自然是苏青云打外族的粮草,既然你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朝廷也能因为计划变更没法供应粮草,大家伙都打着等黑熊寨解决了再拿苏青云试问。
五万大军从京中出发,为首的老将是西北战场退下来的,这多年上战场虽然打的无功无过,却已经是朝廷能拿得出手的将才,可见朝中武将人才堪忧。
大军出发那日,消息送到祁州,再有祁州转送容州,听得郑铁恨不能立刻回程同大燕朝廷干上一架。
“你不能回去。”周肆挡下了蠢蠢欲动的郑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