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言沉淀下来,似乎往日的狗脾气归位,趁着没人开始训斥:“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这段时间我可以不追究,但没有下次。”

明明都这样了为什么不丢掉呢?丢掉就没有第二个逆来顺受还贴心地受气包了。

“少爷。”顾渝呢喃般吐出这两个字。

“光是你做的事,我能让你生不如死。”霍言以为对方准备道歉,坐直了些。

顾渝在半路停下:“真好,你总是这样不长记性,那我让少爷回忆一下。”

透过竹林,能看到下面修建精致的园林与欧式的喷泉构造,往后看,是一条平坦绵延的山间小径,顾渝拍拍霍言有些懵的脸,而后松开了手。

“去做风吧,去做不被定义的风,去所有腿走不去的地方做风。”

第9章 跟班赏景

山间之清风,得之为声;旁侧之修竹,见之成色。

高处的一阵风卷席而过,激起千层碧绿波涛,雀鸟€€€€,鸣声悦耳,夹杂有金石碰撞之声和隐忍的闷哼,让看风景的顾渝的心情被影响了一瞬。

不过确实有更好看的风景。

直播间里的顾渝弯腰低头贴在霍言耳侧,似乎在恭顺听训,手中的动作不稳,让没了阻碍的轮椅疾驰而下,而顾渝倒像是太过害怕和无措,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少爷!”顾渝动了,朝下坡路跑过去,但没有扶人,“我是不是不该随意挪动,不然会加重伤情?那我不能所以挪动,这半山腰上,什么人也没有,全被少爷支开了,我该找谁?”

眉眼间的急迫不似伪作,说话也条理分明,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霍言,又是他自己一念之差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医院里发生的一切,顾渝没说出去,霍言更不会说,他担心顾渝管不住嘴半途提上一句,索性支开了人,也顺道敲打一下这个不太听话的跟班。

腿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以前还能稍微控制住挪动一下,现在怎么也动不了,似乎大腿处还有些脱臼,疼得汗水湿透了后背,不敢乱动。

“手机,电话,叫,叫人。”无论是谁都好,只要现在能来,他的腿……完全不敢深想。

顾渝在他面前蹲下,霍言往后躲避,他现在看不透面前的人,对方表现依旧无害,仿佛之前说的话都是自己的癔症,可疼痛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

“少爷说笑吧,长这么大你还没允许我用过手机,所以我没有手机,”顾渝捡起路边屏幕摔碎的黑色手机,在霍言面前晃了晃,“这是少爷的,如果要叫人,还要麻烦少爷开机一下。”每句话每个字,都在嘲笑霍言作茧自缚。

霍言的手全擦伤了,吃痛难以抬起来:“快……”

眼看着霍言的手即将挨到手机屏幕,顾渝又把手机挪远了一些,一脸不解道:“是密码?k?少爷我不太明白。”

“顾渝……”霍言的心中全是火,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化作实质将顾渝吞噬。

“少爷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现在还是你比较重要,你现在要说密码吗?”顾渝俯身凑过去,似乎真想要听清楚霍言的话。

耳朵愈发接近,霍言积蓄了浑身的力量发狠地咬过去,却只感受到牙酸。

“哈。”顾渝的讥笑声。

“少爷真像小狗一样,我觉得我很早之前就教过你该怎么对我说话,你怎么总是学不会?”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了霍言的脸,将他那咬人的嘴束缚起来,单凭着一只手,顾渝将霍言往外拖拽了一节。

另一只手长了眼睛似的掰断了身后一根竹子,稍微转换了身型和手法,揪住了霍言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悬在那锋利的断竹之上。

顾渝循循善诱:“有没有想起来呢少爷?”

“你敢!”眼睛离断竹一寸之遥,霍言的脖颈与脊背几乎僵硬,却也更凶,“只要你今天敢,你就别想活着走出霍家的大门!哈,你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你觉得谁回来救你?”

顾渝这双手不知道严刑拷打过多少人,再硬的嘴,即便是个蚌壳成精,他都能给它撬开。

于是他瞬间松开了手,又刹那之间再次揪出霍言的头发。

眼睛已经有了异物的感觉,就差一点点,一点点,霍言几乎能想到细而锋利的断竹刺穿眼球贯穿脑子的场景了,浑身上下的汗止不住地冒出来,心都快跳出去。

“那不如看看,是少爷你的遗言兑现得快,还是我的速度快,要比,不,要赌一下吗?”顾渝俯身低头看着霍言,“我没有任何损失,就算走不出霍家又怎样,就当是,给少爷殉葬吧,我们也算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