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警察觉得奇怪:“你觉得何娣能够证明你那天晚上没有行为能力,并能进一步证实你没有作案的能力,那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们说呢?”
已经被抓紧去几天了,现在才说,人还就那么发生了意外,许许多多的巧合堆在一起,警察都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
“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嫌疑人的声音都哽咽了,自嘲地笑着,“警官你知道的,我们这种钱,金钱,金钱交易的关系,谁还能记得谁名字啊,再说我喝多了酒,本来就忘事……”
嫌疑人一开始的确说有人能证明他的清白,但他无法提供具体的信息,何娣的工作是没有定点的,找起来十分麻烦。
到今天,嫌疑人才好不容易从大脑里搜罗出何娣的名字,谁叫他们在一起都不互换姓名,只记得一个绰号,还有每一次的转账。
“如果是何娣的话,当晚你们发生了什么?”警察看到嫌疑人那不像是作假的失望表情,还是询问了下去。
嫌疑人方才还有的那股精气神仿佛被抽了个干净,整个人都蔫了,有气无力地说:“我在何娣那边喝醉了,都断片了,她送我去了孙婷婷的住所,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不过我在彻底断片之前,要她把我送孙婷婷那去。”
“可是你也说,你刚和孙婷婷有过比较激烈的争吵,你还打了她,这种情况,你居然还要去她家?”警察对此提出了质疑。
“的确没错,可是你们做警察的,就这一片,哪家的夫妻不吵架不打架,这不是很正常?打了就打了,家还是要回的,她那房租,谁给她续的啊,我还不能住了吗?”尽管没什么精力,一点也不影响嫌疑人理所应当的语气。
警察:“那已经很晚了,何娣怎么还要一个人送你回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你不能住她那吗?”
嫌疑人扯扯嘴角:“警官……唉,何娣,还要做生意的,就算不送我回去,她指不定把我扔出去。”
他们之间的关系难以用常理来推测,用正常人的逻辑来推敲都会出问题。
和孙婷婷同居,给孙婷婷续房租,却殴打辱骂她,并且没有阻止孙婷婷继续接客的行为,似乎还乐见其成,而自己又同时和各色的失足女不清不楚,喝醉了却记得让对方送自己回孙婷婷家。
何娣死了,他的说法也不能得到完全的证明。
就算是醉到不省人事,也不是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况且旧水厂宿舍楼里还有人听到了他和孙婷婷的几次吵架,嫌疑人多次说“信不信我砍死你”,并且真的去厨房拿过刀,朝着孙婷婷扔出去过,把周围的人都给吓坏了,都没人干上去劝架,深怕那刀到时候就朝着自己飞过来。
这一点得到了旧水厂宿舍楼绝大多数人的证实,还有人拍了他们吵架的视频,是极为有利的证据,不然嫌疑人也不可能被关这么久。
如果没有新的证据,这件案子不久就会下定论。
还是傍晚的时候,程乐伶赶在了太阳下山之前抵达了废品回收站。
里面的中年男人不修边幅,穿的衣服上面全是各种污渍,发黄发黑,见到程乐伶来了懒洋洋从躺椅上下来,边看手机边走,而后一只手熟练地将蛇皮袋提上起来,都没上秤,他说:“今天就这么点?那可没太多钱。”
程乐伶还是没什么表情:“遇到了一些意外。”
收废品的没多问,打开蛇皮袋将里面提前分好类的东西拿出来分别上秤,根据回收价,拿出手机给程乐伶转账。
程乐伶收到钱并没有走,他没什么焦距一样的目光落在回收站附近的空寂上,说:“一起买的肉,你还有没有。”
“嗯?”收废品的看他一眼,手里继续忙活。
“没什么菜了,回去不好办。”程乐伶的声音很轻。
“你等等。”
家里的菜基本上吃完了,要买也是程乐伶买,程刚是绝对不会纡尊降贵去逛菜市场的,他觉得太婆妈了,根本就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至于赵芳,她明示暗示很多回了,程乐伶不走她就不结婚,不搬到程刚的家里来,那程刚家的大小事宜,自然不归他管。
收废品的从冰箱里取了速冻的肉给程乐伶,鲜红的,和他没有洗干净的手成了对比,随便在屋里找了个塑料袋就给程乐伶套上装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个塑料袋之前装了什么。
无所谓,肉菜不会有程乐伶的份,他只负责做。
走之前收废品的点了一根烟,还感叹:“你爸那么喜欢吃肉,该多给你一些钱,现在荤菜多贵啊,记得还我。”
程乐伶应了一声,提着离开。
又去小超市里买了一些算不上多新鲜的但价格没有便宜到哪里去的蔬菜,在太阳挂在山边落下去一小角的时候回到了家中。
里面程刚严肃坐着,没见到赵芳,看样子他心情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赵芳又吵了什么架。